“公公何等样人,你想到他自然考虑到了,才对你委以重任。只是我和公公都有些惊喜和意外,你能让秦致远这么快放下戒备,骗得所有人团团转,从而周旋,为公公所图争取时机,的确好本事。”
“既然知道公公对我委以重任,他明明说了关百御等人交给我处理,作何你要来横插一手?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安排!”
“公公的事向来能者用之,你的安排到现在为止并未有实际成效,反而你一再偏向秦致远,这让公公很不满,我自然要为他分忧。”
“分忧?你的所谓分忧是什么?”
“很简单,要你配合我,从现在起执行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是什么?”
“很简单,你都已经被怀疑,与风飘絮她们之间也总是纠缠不清,不如就趁此让关百御打消等候你指示的念头,也更加落实未鬼谋国通敌之罪,将武林中反对公公势力的主心骨移到我身上,找个合适的时机利用他们把矛头对向少林。”
“少林?”南宫碧落有些惊讶,狐疑地看着楼燕飞,“公公一直悬而未决的少林,你有办法对付?”
“自然。”
南宫碧落急忙追问:“是什么办法?”
楼燕飞却笑而未答了,南宫碧落见状便道:“你含糊不清的几句话就想我给你当枪使,没那么容易。何况从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厌恶,我要进宫面见公公亲自问清。”
“南宫捕头。”楼燕飞却叫住了她,并起身朝她走去,近了后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你的厌恶很正常,因为同一类人有时就是会互相不顺眼,我们是一样的,为达目的,步步为营。不过奉劝一句,进宫面见公公只会让你难堪。”
南宫碧落如同被刺到痛处,同压低了声音道:“你怕我说服公公。”
“不,我是善意提醒你,我的筹码比你多,何必自讨没趣。”
“不试试怎么知道?”南宫碧落看了回去,“你我是同类人。”
说完她就离开了南宫府,楼燕飞却始终保持着笑意,南宫碧落走了,他还在府里转悠了几圈,看到书房内一摞摞南宫碧落以前的办案手记都被翻磨了页角,还找出很多藏起来临摹字迹的宣纸。
楼燕飞翻了翻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还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可惜贪心太重,我都有点可怜她了。”
他这般说着,脸上却不见怜悯,随后将一封信和一件东西放在了书桌上,才关上门出去,他带人又在附近搜索了一遍,确认了的确没人监视南宫碧落后才离去。
在他们都走后,灰衣人这才落入庭院,结束了对南宫碧落的整日跟踪,也在府里转了转,也看过了闺房,梳妆台上分门别类地摆放了很多装饰物与脂粉,以往的南宫碧落大多数时候都素面朝天,妆容简净。现在这里倒是讲究,柜盒里的饰品也都摆放了出来,南宫碧落的首饰也算得上琳琅满目。灰衣人拿起了一把木梳,算众多物什里比较普通的,但雕纹细腻,梳齿圆润,在图案里还有个秀逸的‘风’字。
灰衣人拿起来看了看,又轻轻放下,遮得严实的面具下也不知是何神情,只扫了扫四周就退出了房间,来到了书房。
同样在办案手记和翻找出来的临摹帖上瞩目了一会儿,自然也看到了楼燕飞放在书房里的东西,灰衣人看到那压信的物什似乎有些惊讶。
喃喃自语时,声音沙哑得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翁:“未鬼的分舵令?”
灰衣人仔细确认了一下那个精巧的环佩,的确是未鬼分舵主才有的令牌无误,未鬼分舵从来隐秘,每个分舵令都不同,数量也不多,但各分舵名下商铺小摊和眼线却不少,皆看信物行事。
灰衣人又将信件小心拆开来,看了看内容,好像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名地名,但灰衣人却久久未动,看得异常仔细,到了最后两三页却是白纸,想来需要方法才能显现。灰衣人并未继续探索下去,而是原封不动又放回了信封里,让之与之前看来无异。
信封里的内容和未鬼分舵令出现在这里说明了什么?
看来一旦壮大起来,即便未鬼入门考核森严还是免不了有人有异心。
灰衣人将一切复原,站在院内又看了看刚才经过南宫碧落动过的布置,便也离开了南宫府。
南宫碧落则一路到了司礼监,深夜造访王瑾,表明了来意,一阵倾诉过后却听得王瑾不耐烦训斥了两句,意思是为了这等事就扰他清梦了。
王瑾这般态度一出来,南宫碧落顿时觉得浑身紧绷,她小心问询道:“公公,您也是赞同楼燕飞的意思,让我听从于他?”
却听不到王瑾回答,只见他抬起茶杯吹了吹,慢悠悠喝水。南宫碧落脸色一白,“公公,我好不容易才让曲水风飘絮他们坠入云雾不敢贸然行动,我有信心让他们辨不出我的真假来,他们一旦犹豫就无疑会被我牵制,到时自然会找机会除掉他们。楼燕飞突如其来就要打乱一切,还要我配合他,谁知道他会让我做什么?我行为如果突然再生古怪,那怕是秦致远也会怀疑我。”
王瑾闻言放下了茶杯,平淡道:“说到底你还是念着秦致远会怀疑你,若你连应付他的本事都没有,咱家何必还要听你的?”
“公公话不是这样说的,一旦知我是假,风飘絮他们就不会再束手束脚,说不定还会杀了我,您是要我……”南宫碧落没再说下去,只是微垂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