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错误?”
“一她不该一见到楼燕飞有危险就急忙拉着我现身,连说辞都没有深究过。二她不该用霹雳弹,即便说是从我身上搜来,可风飘絮她们已经知道楼燕飞是公公的人,这下她们会更加怀疑我,加上吴倩儿的破绽,主动权就交到了风飘絮手上。三她不该在我笼络流觞的时候,横加阻拦,甚至想杀我,是不是楼燕飞的意思我不想深究,我只当她怕楼燕飞的意图败露,也怕我揭穿她奸细的身份,但她忘了本来我们该统一战线。公公光是这三点,楼燕飞和我都成为了她们防备的目标,有了戒心您认为真的能如楼燕飞说的那么简单,风飘絮可以群起而攻之?还有少林就是那么容易被对付?反之我杀了吴倩儿——”
“杀了她怎样?”
“杀了她还可以挽回一些信任,即便风飘絮还是会存疑,但明天我有办法重伤她们,逼迫她们回少林,到时候做恶人,协助楼燕飞都可以,只要公公信任我。”
“用流觞?”
“瞒不过公公。”
“可是你一心经营的你就是南宫碧落的事情不就付之东流了吗?”
“只要她们死了,我是谁,我说了算。而且公公,我想您知道没有我的协助,光凭一个楼燕飞成不了气候。不是吗?”她见王瑾沉默,又继续道:“不是我想要执着于维持身份,而是公公您最初就巴不得我是南宫碧落,而且是对您死心塌地的是。我想我做得已经超出了您的预期。”
王瑾无言之后,再度开口却柔和了许多,“快到子夜了,你喝了酒,先把解药抹上吧。”
她一愣,但也听话的将解药抹上,这时便听得王瑾道:“未鬼不容易对付,少林也不容易对付,咱当然知道楼燕飞一人难成大气,所以能够原谅你,杀掉春儿的歹毒用心。”
她面色一白,“公公,我……”
“你也不必否认,有野心是件好事。”王瑾打断了她,“这可以促成你一步步给咱家惊喜,可终究你还欠缺了些。”
“请公公明示。”
王瑾却反问:“这身衣裳你喜欢吗?当南宫碧落你开心吗?当一个三司总捕和当御史夫人,让你选,你选什么?”
她看了看自身,“穿上这身衣裳,我就不想脱下了,当南宫碧落不开心,可即便不开心,我也想当。三司总捕和御史夫人不冲突!”
“哦?”王瑾有些意外,也有了些笑意,“为何?”
“因为我要改变命运。公公,奴儿坦言,当脸上的胎记被毁和被您从背后刺了一剑的时候,我有些记恨,可逐渐我也沉迷了进去,我想当南宫碧落,甚至我就是南宫碧落。披上了这层皮,去走她的路,我就能从过去的困境里解脱,我可以获得新生。她所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甚至比她做得更好。”
“成为一个更好的南宫碧落?有些意思。不过皮囊再像,终究是皮囊。其实你早就改变了命运,只是你未察觉,你知道为何风飘絮一来你就接连遭到怀疑吗?”王瑾此刻倒前所未有的耐心。
她沉吟了一下,“因为她们是情人,无比熟悉?”
“再亲密的关系,分开了那么久,也会有陌生感,可是什么会去消除那种陌生?不是容貌,是骨血。女捕最特别的地方,在骨血里。风飘絮知道,咱家知道,她身边的人也知道,纵使会有短暂的迷惑,但终究会清醒。”
“骨血?”
“你欠缺的在里,不在皮。你想掌握风飘絮,光是靠一些小聪明,不行的。因为你的心不是南宫碧落。”王瑾将目光投向了屋子外延伸的光线里,光线的尽头是遥远又清晰的黑暗,黑得纯粹,只有投身其中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风飘絮让咱家意外,南宫碧落却让咱又爱又恨。想当初风月楼要对付的是行尸楼逍遥侯,到最后把心机城府极深的誉王扳倒,逼得越王几十年心血付之东流,逼得越王走到今天要结合倭寇来达成目的的地步。若当初风飘絮她们要对付都是咱,她与南宫碧落联手之下,恐怕就不单单是福通遭殃。”
“公公说笑了,她们不是公公对手。”
“呵呵,咱家没那么狂妄自大。如今是好在南宫碧落已死,王锐、李恒、林颜寿、徐晃这些个不识好歹的人也都不在,咱控住了紫禁城,与金陵的越王各有依仗,还压过了那老匹夫一筹,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说高枕无忧。”
“因为皇上?”
“皇上固然是原因,若没有她们,咱倒也可以很轻松。王锐死了,就连苏映月都被越王老匹夫买通了衙差一直留着他那杀人工具玄刚,然后给找到机会害死了,本以为南宫碧落会大受打击,没想到她仍然坚持着,还一步步等到了如今局面,将一颗毒瘤种到了咱家嗓子眼儿,即便她已经不在了,还是能让咱寝食难安。”
“这颗毒瘤是未鬼?”
“未鬼是行事作风邪肆的旁门左道,江湖上也称其门众为妖女,实则凭风飘絮如今武功和魄力,说是南宫碧落埋下的另一途径也不为过,她有人心可以做到一呼百应。风飘絮、南宫碧落,不行同道却联系紧密,咱一直不屑又舍不得杀的女捕,有坚守却也并不迂腐,宁愿背着骂名也隐忍至今,这两人截然不同,可当她们俩感情相通,即便南宫碧落身死她也知道,风飘絮会竭力达成她所愿。若风飘絮真的将一切理清,洗脱了嫌疑,又有着咱一直还不想动的少林在背后支持,恐怕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即便不是南宫碧落亲自动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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