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点头,楼燕飞才放了心,向前一步同样气沉丹田朗声回道:“了空大师,我的拜山帖里已经说明了来意,大师又何必装糊涂。”
了空也开门见山,不慌不忙道:“原来是新任韦陀门主,敝寺与贵派也算同宗有故,我那了尘师弟还是因为贵派之事被牵连,提早步入西天极乐,可你帖中细数我寺几大罪状,还言之凿凿要少林给予个交代。一说未鬼隐居寺中,暗指少林藏污纳垢,行为不端,有辱佛门。二说少林偏安一隅,对江湖上的惨案不闻不问,难当泰山北斗之名,应交出盟主之位。三甚至暗指少林投敌叛国,是挑起一切事端的幕后黑手,才致使威武的戚家军久退不了倭寇,还害各门各派英雄遭受劫难。还有一系列损伤、毒害与截杀之事数罪并列,连黑道上的朋友也看不过去,一同前来声讨。人数如此众多,且不说少林一向行的端坐的正,也从未以泰山北斗武林盟主自居,于国于家更问心无愧,敢问一句这些污名可有证据?”
“证据?未鬼残害江湖同道,设计离间侠义堂,屠戮武林盟,多有人证。至于未鬼和少林寺的关系,若不是多番查实,燕飞又怎敢来少林惊扰佛门净地,做一个离经忘本之徒。大师客气说一个同宗,实则没有少林也不会有韦陀门,韦陀二字已经说明敝派对少林的尊重与信仰,可少林寺所为难免让人寒心。”楼燕飞连连摇头,又厉声道:“大师,少林若真是行得端坐得正,燕飞也斗胆问一句可敢让我们搜寺?”
“放肆!”戒律院老僧一声虎吼直接呵斥回了楼燕飞的话,“佛门清修之地,岂容人随便践踏。少林百年清誉,又岂是竖子狂徒三言两语能够污蔑。就算住持师弟应允,老衲也绝对不容许他人冒犯少林,和尚也有和尚的清规戒律,即便是客也当遵从,少林的方便之门只接善众,不纳小人!”
“善众,小人。呵呵这位大师,你怎知我们就不是善?又怎知少林所纳皆为‘大’人呢?说是不恃武扬威,不以巨擘自居,可如此难道就不是自命清高。而且您可是在回避我的要求,这不正是说明少林寺里有鬼吗?”
“巧舌如簧,胡说八道!”
“了音师兄稍安勿躁。”了空安抚了同门,仍平和道:“看诸位的架势,是已经确认了少林就是个欺世盗名的地方,所谓拜山,其实——是想屠寺不成?”
“这,方丈言重了,大家伙也是想有个说法,也想身为武林巨擘的少林能够在这武林危难之际站出来。”有人朗声接了话。
了空:“这位是?”
“在下关百御,见过方丈。”
“阿弥陀佛,关帮主客气。不过想要说法,却如此兴师动众,难免让人觉得诸位是在欺我少林寺中无人。众所周知武僧已经大量输送往边境,江湖事并非少林不想管,可老衲师兄弟几人也得守住这方寸之地,不能让在外的僧侣没了落脚地,我们走不得,别人也不必入僧门,这点自信,老衲还是有的。”
楼燕飞却笑道:“哈方丈你这是搪塞我们,是心中有鬼,有意包庇未鬼,一直不肯正面回应与未鬼的关系,我且问一句未鬼的大本营是不是在少林内,出家人不打诳语。”
了空皱眉,并未回答,而沉默已然让楼燕飞翘了嘴角。
“这——楼兄说得对,方丈若一再回避,只会让我们更加寒心,若少林也有苦衷,不妨趁大家都在言明。未鬼实在不能姑息,否则江湖再难有宁日。”关百御也苦心劝导,遭逢了厂卫酷刑的他也在看到南宫碧落对王瑾卑躬屈膝、言听计从时产生了动摇,甚至南宫碧落还想杀了他们,是楼燕飞的人及时救出来他们,他自然也不想少林如此搪塞。
“方丈还是不肯说话,那看来得由人证来说出未鬼罪行,让大伙评个公道了,白少侠。”楼燕飞让门众让开了道,请出了白玉恒。白玉恒始终有些木楞的样子,楼燕飞只说是他遭逢了太师叔罹难心情沉郁,他巧言善辩,直接以问答的方式一步步询问白玉恒,白玉恒只需要点头摇头即可,越问就越落实未鬼十恶不赦。
“等等,楼燕飞你说白少侠是人证,可他只会简单点头摇头,何不请他详述未鬼逞凶的过程,以及怎么发现未鬼离间侠义堂,又如何残杀武林盟,致使武林盟一个不剩?”了空适时提出了疑问。
“方丈到现在还是有些偏颇未鬼呀,未鬼离间侠义堂残害武林盟我可是擒获了未鬼门人审问得知,还有风飘絮的亲笔密令。至于白少侠,你真的想听他详述的话,那又有何不可。”楼燕飞一直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在再度转向白玉恒的时候无疑笑容更加明显了些,“白少侠你就来说说左华章左前辈是如何被未鬼所害。”
“左华章,太师叔……”白玉恒呢喃着抬起浑噩的眼,却在看到了空之时,突然一跃而起点在中间香鼎上,杀向了了空。
铁扇门身法飘逸,轻功了得,白玉恒又动作突然,众人惊讶之际,了空虽然已经反应到了,但是接了两三招后,也因着接连的消耗和受伤一个没控制住,罗汉拳出手太重,直接将白玉恒顶了出去,撞击到香鼎之上,连百斤香鼎都被撞退冲向了楼燕飞他们。
众人大惊而退,是楼燕飞站出来,一掌抵住香鼎,趁势还推着香鼎飞起,直冲了空。了空不想楼燕飞也如此突兀,气未提匀,一下被楼燕飞推得后退,几个少林首座觉察不对,一齐抵住了了空后背,却不想楼燕飞背后也飞出数十名高手,齐齐用力。几个老和尚虽然最终稳住了阵脚,却听得一声翁然闷响,大鼎直接被双方的内力给震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