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央于公公而言,一个千户统领已经足够了,不敢再奢求。”
“你是心不够大,楼燕飞是心太贪,而花狐——花狐……”王瑾转了转手里拂尘杆,叹息道:“楼燕飞控制了十几人,也抵不过花狐控制了一个俞点苍。楼燕飞城府极深,诡辩虚伪,武功也不差,却还没有一个黄毛丫头拎得清,没有她隐忍,此番不管是不是楼燕飞的错,他也该死!辜负了咱的信任。花狐的话,既然她不来,那便咱去见她。”
龚央惊愕抬头,“公公?”
“备轿。你也别跪着了,回去反省吧。”王瑾没再理会龚央,而是去了南宫府,龚央却是没想到此番那么大的失误,竟然只是闭门反省,他哪里知道王瑾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责罚他们,身边也的确不能再少人了。
轿夫脚程也快,很快就到了南宫府,随行的只有几个护卫和小太监,规规矩矩去叩响了南宫家的大门,竟然无人来开门,叩门护卫回头看了轿子里阴沉的王瑾一眼,心下一寒,立即一脚踢开南宫家的大门,可是刚进去,就被剑气给打飞出来,盔甲上一道骇人的血口,却连伤他的人都没见到。
护卫当即亮出武器要杀进去,却听得王瑾呵斥道:“住手,你们都留在外面。”
王瑾自己下了地,独自跨进了大门,庭院里空无一人,他随意看了一眼,就能推敲出南宫碧落的闺房在哪里,刚一走进那庭院,也是一道剑气朝他划来,王瑾眼都不抬,单手一运气就在身边形成了一道无形罡风,阻隔了剑气。
随即白衣神剑,从屋檐飞身而下,与手中的剑融为一体,刺破了他的先天罡气,眼看就要近身,王瑾掌一抬,剑神无坚不摧的剑尖却连他的掌心都刺不穿,王瑾血肉之躯竟然像钢筋铁骨一般,比金钟罩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衣剑神整个悬浮在空中,骨瘦嶙峋的锦衣老太监双脚如磐石一般陷入坚固的地面,时空都好像静止,只有不断飞散的气劲将石桌、山石、树木给削断。
仔细一看,那剑尖离王瑾手掌还是有毫厘之距,仍是被先天罡气阻隔,王瑾内力之深,江湖中已难逢敌手。
“凝霜剑。”王瑾也看清俞点苍手里拿的剑,若不是凝霜剑,俞点苍可能已经被王瑾给推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僵持。
偏是这时,又一灰衣鬼面人杀出来,从旁刺向王瑾,王瑾虽惊不乱,拿着拂尘的手一绕,缠住了灰衣人的手臂,三方僵持,王瑾狭长的眼扫了扫灰衣人和俞点苍握剑的手,竟是从手茧判断到他们剑法上微妙的差异和路数。
“哼,咱家竟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迎接方式!”只听得王瑾冷笑一声,先天罡气竟然徒增好几倍,他脚下再一蹬,三人竟然全部腾空而起。
灰衣人面具下的眼里有震惊,俞点苍木然的脸突然也有了松动,王瑾再掌心错开俞点苍的剑尖,拂尘拖住灰衣人,身形往下一坠,俞点苍和灰衣人的身形不免就相撞,也亏得他们两个反应迅速,本来避无可避的相撞,愣是在半空互相以剑刃相接,改变了力道。
可惜的是灰衣人手中的剑却因为凝霜剑的锋利而折断,不小心被俞点苍划伤了手臂,他们一落地,王瑾的掌风打向了灰衣人,拂尘扫向了俞点苍。
灰衣人双臂护在身前接下了先天罡气的掌风连退了好几步才停住了身形,而王瑾用一把软绵绵的破拂尘竟然和手握神兵利器的俞点苍过了好些剑招,老太监除了内力强悍,连剑法都不弱。
逼得剑神三式,日轮光影现,将拂尘给削得白丝乱飞,两人互相抵了一掌后,才拉开距离停下,王瑾以一敌二,除了衣服和拂尘有了些破损,脸不红气不喘。俞点苍英俊的面颊上却多了道血痕,偏是灰衣人松开被俞点苍伤到的手臂,一个闪身就夺下了俞点苍手里的剑,重又杀向了王瑾。
王瑾冷笑中,倒也没留意俞点苍被夺剑时神情的变化,以及后退避开灰衣人的动作,在灰衣人杀向王瑾的途中,先前受到先天罡气冲击的鬼面也从中裂开,露出一张瘦长冷峻的脸。
可惜还没过上几招,王瑾指甲背几个连弹,在剑面上弹了几个清冽的音,就震飞了凝霜剑,俞点苍皱眉,脚下刚一动,便看到一个人影飞出接住了凝霜剑,也顺势停在了王瑾和灰衣人之间,急道:“住手!”
穿着捕服内衬红衣的花狐阻止了他们,还靠近惯性冲上来的灰衣人,将他往后推开了几步,平息了他的好斗之气,才向王瑾抱拳道:“公公息怒!”
王瑾却扫了她一眼,“脸色苍白了一些,但你真的受了伤?”
话音一落,人仿佛会瞬移一样冲向了花狐,花狐刹那间浑身紧绷,可王瑾伸出的手掌没打到她身上,而在也几乎一瞬间闪来的俞点苍胸口,俞点苍哼都没哼一声,像一个木头桩子,嘴角却渗出了血。
花狐瞳孔缩了缩,要上前却是灰衣人扯住了她。只见俞点苍身体离开了王瑾的手掌,王瑾也收了手,看着俞点苍行尸走肉一般走向花狐身边,衣襟不整理血也不擦,呆若木鸡地站着。
“摄魂针这么厉害?他们就是你不进宫面见我的底气?”王瑾询问起来,他也看向灰衣人,“你是?”
“华山,伍放鸣。”
王瑾此刻倒是一惊,“伍放鸣?汤怀仁身边的管家?你怎么会和咱的小奴儿走到一起,还这么帮着她?莫非神神叨叨的汤老头死了,也留下了什么预兆指示,或者是他为咱批命之言的时候到了?咱们这个钦天监正对大明还挂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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