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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把纪慈希拖进了一个她本不该踏入的世界,陈原臻知道自己不能再自私下去。
    她本来的想法是在一切都结束后,她会把纪叙毫发无伤地还给纪慈希,而后就放她自由。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女人,陈原臻却不敢再去想下去。
    “你醒了?”纪慈希抬头,她把手中的书合上,陈原臻瞄了一眼,是费尔南多·佩索阿的《惶然录》。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纪慈希一边问着一边把保温桶打开,盛了一碗白粥走到陈原臻身前。
    她把粥碗搁在一旁,先扶着陈原臻坐好,之后才把粥碗递给她。
    “我不太会做菜你知道的,这是白粥,你凑合着喝点吧。”
    陈原臻看了一眼碗,抬头问道:“周鸣呢?”
    “我带了两桶粥,周鸣那边有护工照料,你不用担心。”
    陈原臻闻言点了点头,可还是没接粥碗,半晌,她突然又抬起头,对纪慈希咧嘴一笑。
    “你喂我。”
    纪慈希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皱眉道:“人家周鸣是伤了肩膀所以要人喂,你是为什么?”
    “那你喂他了?”陈原臻抓了个重点。
    “没有。”纪慈希回答得干脆,“我不是说了有护工。”
    陈原臻这才算是满意,可还是不肯接过粥碗,而是自己小声嘟囔着:“哪有让病号自己吃饭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心情不太好,撒点糖吧。
    第121章 笙歌灯火
    “你难道是小孩子吗?”纪慈希挑眉问道, “纪叙都不需要人喂了,你自己算算你比他大多少?”
    虽然嘴上不饶人,可纪慈希却还是坐了下来。她用汤匙搅了搅浓稠的白粥, 轻轻舀起一小勺, 递到了陈原臻的嘴边。
    陈原臻这才笑了起来,看着纪慈希的脸, 慢慢地张嘴喝了下去。
    “刚才廖特助给我来电话了。”纪慈希边喂粥边说道, 见陈原臻的嘴角上沾了些米粥, 她侧身抽了一张纸巾轻柔地为她擦着嘴角。
    听到廖特助,陈原臻的脸色一沉, 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她说什么?”
    “她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 说你一整天没有和她联系,她也联系不上周鸣。”
    “那你……”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了过去。”纪慈希说着又舀起一勺粥递到陈原臻的嘴边, “你不和她联系, 肯定有理由的吧?”
    陈原臻张嘴吃下这口粥,她正琢磨着要如何回答纪慈希,纪慈希却先开口说道:“你不必告诉我。”
    陈原臻闻言一怔,此时粥也喂得差不多了,纪慈希把碗搁下,又擦了擦她的嘴唇, 然后抬眸对陈原臻说道:
    “你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事情就不要说, 等一切都结束了,你可以解释了再告诉我吧。”
    陈原臻先是怔愣,片刻后, 她也笑了起来。
    “谢谢你啦。”
    纪慈希收拾好了东西就先回去,说是明天早上再过来,而周鸣那边陈原臻也不必担心,她入院的事情,纪慈希并没有告诉周鸣。
    纪慈希做事稳妥,陈原臻是一百个放心。
    纪慈希前脚离开,后脚,陈原臻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老爷子那边,她该如何斡旋。
    上午苏健业的一番话其实有道理,最后决定陈原炀与苏真真能否复婚的因素其实并不是他苏健业,甚至也不是陈原炀与苏真真,而是陈至山。
    陈至山其人在商场中是出了名的果决狠厉,说出一句话就如同是吐出一颗钉子,是绝对不可能更改的。
    陈原炀这次能坐上总经理的宝座,其实并不是因为自己与陈原炀连夜赶制的报告真的有多么出类拔萃,只不过是因为她举报了陈原烁属下的产业,使他身陷囹圄,才让陈原炀捡了个便宜罢了。
    陈原炀是个空壳子,而真正在做陈氏集团总经理的人是她陈原臻。
    只不过陈至山尚且耳聪目明,另一旁高修又虎视眈眈,她只有先稳住陈原炀的位置,才能再谋大事。
    可是这一切又谈何容易。
    尤其是如今,陈原烁已经红了眼,毕竟自古以来废太子又重登太子宝座的事情都实属罕见,本来都进了嘴里的鸭子又生生飞出去,如今陈原烁肯定是想尽办法要把陈原炀从太子位上拉下来。
    甚至不惜也来一次“玄武门之变”。
    几番思索,陈原臻也没能想出一个好办法,不仅如此,大概是因为心中不安,本来已经压下疼痛的腹部又一次隐隐地生出一阵痛意。她按着腹部,皱眉躺下。
    高楼病房的窗帘没有合上,陈原臻侧过脸看向窗外,目之所及,只有无边夜色。
    陈原臻伸出手,她张开五根细长的手指,通过指缝往外看,看了一会儿,她咂咂嘴,觉得怎么样都好像不太对。
    半晌,始终面色沉重的陈原臻却突然笑出了声,她把伸出被子外的手又缩回了被窝,转身躺好,面对着头顶的天花板。
    少些什么呢,她现在知道了。
    还少一块证明陈至山的丰功伟绩将永远被历史铭记的石碑。
    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①
    这句诗说的哪里是什么富贵景象,明明是烟消云散一场空。
    从父辈手中接手陈氏,豁出一辈子把陈氏做成如今的商业帝国,陈至山绝不会允许自己被历史遗忘,也正因此,即使到如今,他还是会死咬着手中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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