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别快速地回到了自己上司的身边落座,纪慈希刚到高修身旁,就听到高修低沉的声音。
“去哪儿了?”
高修虽然问她,却并没看她。没有与高修的眼神正面接触,这让纪慈希撒谎都顺嘴了许多。
“我有些饿,刚刚去吃了些东西。”
高修依旧没回头,只是点点头说道:“这儿的甜品不错,甜品师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甜品主厨,你该多吃些。”
纪慈希没再回他。
虽说此次陈苏两家都没有再大办婚礼,但财阀基本的排场却还是有的,纪慈希给高修办事久了之后也多少认识些各界名流,她暗暗环顾四周,光她能叫出名字的无论是政界商界,还是说文化界,文艺界的名人就有不少。
显然对于这里的大部分人来说,这并不是一场婚礼,而是一场用于交换资源的饕餮盛宴。
作为男方家人的陈原臻此时就坐在纪慈希的斜对面,她坐在崔堇娴的身边,此时随着正随着人群优雅的鼓掌。
主持人这时终于结束了开场致辞,台下又是掌声雷动。
在嘈杂的掌声中,崔堇娴压低了声音对陈原臻说道:“这是你的杰作?”
“杰作算不上。”陈原臻回答道。
两人这一问一答都很是隐蔽,从二人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一丝端倪。
接下来就又是令人昏昏欲睡的婚礼常规流程,直到新郎正式入场,会场上才又活跃了些。
看着第二次做新郎官的陈原炀,陈原臻鼓掌时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讽刺。
而另一边的纪慈希,更是觉得自己的手有千斤重,根本无法抬起为陈原炀鼓掌祝贺。
让自己没了父母也没了姐姐的人此时正在台上意气风发的做新郎官,而她竟然还要在台下为仇人鼓掌庆贺。
人生还真是讽刺。
从陈原臻开始策划到婚礼举行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原来这些财阀二世们领张结婚证竟然如此的简单。
而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却让自己的姐姐求了一生,到最后甚至为此丢了性命。
在她身旁的高修此时突然冷笑了一声,他转眸看了看身旁的纪慈希,又看向台上的陈原炀。
“世界上比这要荒诞的事情多了去了,这才算什么呢。”
纪慈希没有回答。
没过一会儿,苏真真挽着苏健业的手臂款款上台。
她的身上穿着由最好的设计师设计,几百名工匠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婚纱,在现场柔和的灯光下,整个人真的宛如圣洁的公主一般。
今天清晨陈原炀还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作为另一份求婚礼物。
那个在商场里羞辱她的女人,她丈夫之前被带走了,而就在昨天,法院宣布那人数罪并罚,最终判了个二十年的有期徒刑。
这应该是苏真真收到的最好的结婚礼物了。
而此时在台下的崔堇娴见状不由笑了起来,她压低了声音道:
“大嫂还真是判若两人。”
陈原臻当然知道崔堇娴意有所指,但她却并没有接着崔堇娴说下去,只是戏谑地看着苏真真。
此时看着台上的新人,在心里把牙咬得咯咯响的人恐怕不止一位。
为首的就是陈原烁,他双手握拳,藏在西装下面的身体一直在微微的颤抖。崔堇娴没说话,只是把手覆盖在了他骨节分明的手上。
而除他之外,陈原臻知道在场的还有许多人是不愿看到这一幕的。
有人以为苏真真与陈原炀离婚后有身陷桃色丑闻,或许就会委曲求全,所以之前一心想要做苏家的上门女婿,渴望一飞冲天。
也有人觉得陈原炀离婚后又成了国内上流社会里的最强钻石王老五,或许自己就有机会改变命运。
可是陈苏两家却并不是傻瓜,有些资源虽未说明,但他们知道,这些资源只能在同级之间流转。
耳边又炸起一阵犹如雷鸣的掌声,陈原臻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才看见台上的两人正在拥吻,画面好不甜蜜。
她抬起手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崔堇娴又与她搭话,
“大家都在为陈总监的杰作鼓掌呢。”
陈原臻面不改色,笑道:“二嫂能和我打趣,看来女儿在我父亲身边生活得很好。”
崔堇娴闻言果然不再说话,只是对陈原臻不明意义地笑。
陈原臻一向善于噎人。
正式的流程进行的差不多了,大家就都起身前往室外接捧花。
未婚的青年们都在草坪上站好,等待着苏真真朝后扔捧花。
陈原臻对这种活动没兴趣,干脆找了个后面的角落站着。
苏真真环顾了全场,转身背对着众人大喊了一声:“我要抛咯!”之后就使劲把手中的捧花抛了出去。
在陈原臻前面站着几个人是真的想要接到捧花的,于是他们凑在一起伸着手等待着捧花朝自己飞来,可是苏真真这次丢捧花的力气着实不小,捧花擦过他们的指尖,最后竟然直直地朝着在最后的陈原臻飞来。
陈原臻没预想过这种情况,她只是抬头看着捧花朝自己飞过来,却并没想过要伸手去接,到最后,那束捧花就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脚边。
她见状才弯腰把捧花捡了起来,她刚想说这捧花谁也没接到,可谁知道当她的手碰到捧花的瞬间,在场的人就都开始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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