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瑜清又静下来听了会,确定声音是从唐妍房里传来后,二话不说起身去找来了药箱,从里面拿出了各种感冒药止咳糖浆,来到了唐妍房间门外,伸手敲了敲门,一边询问,“睡了吗?”
唐妍惊讶不已,一瞬间从床上扑腾跳起来穿上拖鞋去开门,纪瑜清站在外头,把药递给她,依旧装作不冷不热的样子询问,“怎么弄感冒了?”
第96章
或许是感冒的缘故,抑或是气血上涌造就的脸红,唐妍支支吾吾回答她,“下午出门丢垃圾的时候,淋了点雨。”
“要不要去看医生?”纪瑜清又问,语气不冷不淡。
唐妍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休息一下就能好了。”
纪瑜清抿抿唇,动作不大自然的将手中拿着的感冒药递给她,“喝了再睡吧。”
“好!”唐妍伸手欣然接过,乖乖的很听话。
“嗯,那早点睡。”纪瑜清说完转身走开,唐妍低头望向自己手中的感冒药,心底一股暖流趟过,纪阿姨其实还是关心她的,也并没有要将她赶走的意思啊。
唐妍抿唇一笑,轻轻关上房门,坐下来喝药。
纪瑜清稀里糊涂挪步回了自己的卧室,全然忘却自己书房内还有等待着她去操作的电脑,怎么觉得自从知道了那丫头的秘密后,自己整个人也变得奇怪起来,好像在她面前的时候,做什么都是那么的不自然,尤其是刻意的想要让自己与她保持距离时。
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得不说,这感冒药真的疗效极快,方才还咳嗽不止难以入睡的唐妍,现在已经能够很好的进入睡眠,咳嗽的频率也抑制了许多。
谢谢纪阿姨的药,她心满意足的枕在枕头上阖上眼。
*
“你去哪了!”装饰的金碧辉煌的会客厅里,一位打扮得华丽的中年女人正襟危坐,体态威严,语气里充斥着质问。
沈瑜音不慌不忙从大门口踏进来,一边伸手接过家中佣人递来的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反问道,“怎么了?”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瞧你把自己弄的,你最近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女人说。
“我乐意不行吗?”沈瑜音一如既往地和女人辩嘴,说着正打算上楼回房去,女人从椅子上起身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不去跟你爸请安吗?”
“太晚了,明天吧,免得打扰他休息。”沈瑜音随口道。
女人立马压低了嗓音,提醒她,“你爸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你还不快多多在他面前表现,这样才能多分到一些遗产。”
张口闭口都是钱,这最近一年里她们母女之间的话题永远是围绕着遗产展开,沈瑜音有时候真的挺怀疑,她妈当初就是看上了她爸的钱,才做小三插足别人家庭。
沈瑜音冷笑一声抬起头来仰视她,“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么晚去哪了吗?妈我就告诉你,我去找纪瑜清了,我把你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都告诉她了。”
“你!”中年女人二话不说打了她一耳光,“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我做这些难道不是为了你吗?”
沈瑜音一手捂着自己的脸,冷漠地目光里早就看透一切,反驳她,“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吧。”
“你!”女人扬起手来,眼看着第二个耳光就要落下来。
沈瑜音这次丝毫不畏惧,瞪着她道,“你打啊,打死我你一分财产都分不到。”
女人生气得放下手来,语气一下子变缓和不少,“妈不是有意要打你,妈只是刚刚太急了,瑜音啊,瑜音!”
沈瑜音不想跟她扯下去,急急忙忙上了楼。
从小沈瑜音便知道一件事情,她的父亲除了母亲以外,还有一个女人,因为年幼不懂事,母亲一直教导她向她灌输另一个女人才是破坏她们家庭的坏人。
她便从小对待纪瑜清的母亲以及纪瑜清恶语相向,没有过好脸色,可直到她无意中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去找母亲对峙询问时,母亲也只是轻飘飘来了一句。
“是那个黄脸婆自己管不住自己男人,这不能怪我,你爸就是喜欢我年轻漂亮。”
那一瞬间沈瑜音感觉自己的价值观都崩塌了,过去那些年的养尊处优,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原来这一切都是从别人手中夺来的。
她对于只见过几面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纪瑜清,心中产生了难以言表的情绪,既有深深地内疚,又不甘愿在她面前败下阵来。
这种内疚感愈发的强烈,尽管她用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生活麻醉自己,可每当宿醉的第二天从大床上醒来时,充满负罪感的一天,又继续充斥了她的生活。
她过得如此行尸走肉,浑浑噩噩,母亲不但不能理解她,还利用她作为夺得父亲财产的工具,她都分不清母亲是真爱她,还是其他别的。
眼看着父亲的身子每况愈下,沈瑜音终于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必须得做出些什么,才能对不起自己以后的人生。
纪瑜清都能够脱离原生家庭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凭什么她就不可以,她难道要一辈子当偷走别人东西乐享其成的庸人吗?
于是,沈瑜音鼓起勇气再一次去敲响了纪瑜清家的门。
如果说第一次是母亲强迫她去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讨好父亲,那么这一次,完完全全是跟随着自己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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