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知道度珍宝那么有能耐,干脆就让度珍宝一个人工作,她每天跟着度珍宝就行了,倒要看看新世界还怎么在她眼皮子底下诱拐度珍宝。
正赌气地想着,突然之间度若飞的头脑一清,像是被点醒。她屏住了一秒呼吸,然后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心底积攒的愤怒不平也随之漏了个干净。她知道了。
就算她贴身跟着度珍宝,也不能阻止度珍宝对混乱、对黑暗的向往。因为付丽给了度珍宝很多很多的爱,如同湖水、海水,温柔而汹涌,让度珍宝心中黑色的火苗甘愿陷入休眠。她给不了这个。
度若飞终于直面问题。
她还惯性地为自己找理由——她和度珍宝甚至称不上熟悉,怎么可能毫无保留地用自己的真心去爱度珍宝?何况她原本就不擅于感情。
只是这样做也不能让她好受一点。她想,她没有资格责怪度珍宝背弃她去了新世界,她们互相放弃了对方。那也不是背弃,只是一个非正义的选择,从私人感情上来说,度珍宝没有对不起她。
她对度珍宝是束手无策,承认自己不可能把度珍宝的思想掰正,唯一有可能做到的人是付丽。
现在付丽出现了,所以度珍宝重新压抑本性。迄今为止度珍宝已经为集团军做了很多贡献,她不应该理直气壮地斥责度珍宝。也许下一次她应该听听度珍宝内心深处的想法,等到新世界的威胁解除,再让付丽去化解度珍宝心底的恶念,或者只是压制住它。
辞别了母亲,度若飞撑伞往回走。雨已经下得很小了,但是时间太晚,路上没什么人走动,度若飞低头看着路面,避开小水洼,转进一条小巷时,她听到背后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有些急,她便往旁边让了一让,当身后那人离得越来越近,她心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将雨伞甩向了对方,于是她便看见月色中一个锋利的反光物体划破伞面,昭示了来人的恶意。
“你想干什么!”度若飞身上没带武器,只有这一把旧雨伞,她挡住了对方的第一下攻击,但对方没有退走,也不回答她的问题。
几次攻防,度若飞的雨伞多添了几道破口,她意识到这人不好对付,迅速往四周看,这两边好像是作坊,没有人居住,只好大喊了几声,期望能引起夜间巡逻士兵的注意。
她的喊声刺激得对方动作更凶猛,度若飞决定不再一味防守,瞅准时机伸手一拽把伞合上,才看清对方的样子。这是一个陌生男人,她根本没见过。
“你是什么人!我只有一把伞,没带别的东西。”
她的问话沉没在细密的微雨之中。雨伞不属于常规武器,度若飞使得不大顺手,开始还是以防守为主,因为不确定对方是否还有别的武器,不敢贸然近身搏斗。胳膊被划了一道后,怒意窜了上来,度若飞开始攻击。一寸长一寸强,雨伞虽破,还是占了一些优势。
逐渐适应了自己的武器,过去长年练习击剑的身体记忆也被唤醒,度若飞一把伞用得灵活,打掉了对方的刀。
她再接再厉将对方击倒,上前一脚踢飞了刀,然后双手握伞,往下一扎,对方滚身躲过,徒手攻击她的腿。度若飞现在确定他没有另外的武器,狠狠用雨伞抽了他几下,但是自己挨了几拳,她想用雨伞勒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发现很难做到,索性丢掉雨伞,两人在泥水里搏斗。
巡逻士兵听到这里的动静跑过来的时候,度若飞正好把他掐晕过去,大喘着气站起来。
“不许动!”两个士兵准备包抄她。
度若飞举起双手:“我是无辜的,我叫度若飞,是运输员,这个人持刀攻击我,你们看我胳膊上的伤口。”伤口很深,还在流血,和雨水一块把衣袖都染红了。
士兵找到了刀,看到被划得破破烂烂的雨伞,见她态度十分配合,有几分信她。
“先跟我们走,到派出所再给你包扎。”两名士兵一人背着昏过去的可疑男,一人押着度若飞,一起离开了。
在派出所耽搁了一整晚,度若飞终于摆脱嫌疑,获准离开。那个可疑男人醒过来就保持沉默,不肯配合回答问题,暂被收押。走出去看到天蒙蒙亮,雨已经停了,她满肚子郁闷地回到宿舍,准备休息一下再去请假,刚躺下,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度若飞!你母亲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明天攒存稿,后天入v三章见!妈妈不会领盒饭的,度若飞和度珍宝的关系要发生转变了,啾啾啾~
感谢 一支半节~一支半节 的地雷!
第24章
昨天夜里,度若飞回家路上遭到袭击, 手臂划伤, 身体多处淤青,所幸没有骨折。
今天凌晨, 有人潜入付丽所在的宿舍,用刀捅伤了熟睡的付丽,付丽挣扎时头部撞击墙壁, 失去意识。凶手逃离时太匆忙, 关门声音很响, 隔壁闻声出来, 敲门不应, 察觉蹊跷,喊人撬开了门,这时付丽已命悬一线。
把人送到医院不可避免地耽搁了一点时间, 医生全力抢救,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但是付丽病情危重, 第五区医院条件不足无法进一步救治, 她继续留在这里生还几率极小, 医生决定赌一把, 将她送往军医院。
谁也不知道这个决定究竟对不对, 不过从现状来看, 付丽抓住了最后一丝幸运。她顺利被转移到军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得到了更好的治疗,只是仍然没能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