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呢, 外面那么热……”度珍宝的声音更沙哑,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咕哝着说, “太累了,我不想动。”
度珍宝终于没有力气折腾了,成了乖宝宝,可喜可贺。
度若飞心疼她,内疚自己做得过分,同时又有点不好言说的窃喜与得意——最后还是找到了收拾度珍宝的办法,不突破她的底线,也不伤感情。“我抱你去。”
“你抱我洗吗?我腿软,站不动。不能就不去。”度珍宝语气很无赖。
“那再躺会儿吧。”度若飞刚做过禽兽,现在穿上了文明的外皮,什么都好商量。她拉过被子给度珍宝盖,度珍宝嫌热,她便只揪了一角搭住度珍宝腰部。度若飞也嫌热,嫌自己身上黏,想去洗澡,但心里发懒不愿意动。
这事成了,她们之间最后一层纸也就捅破了,往后唯有直面。
度若飞如冲破迷瘴,心境霍然开朗,她揉了揉度珍宝的头发,没说话,举止间的坦荡与珍重已不需要语言佐证。
度珍宝的嘴角翘起来,享受她事后的温柔。
只是这一天还长着呢,总不能一直赖在床上不动弹,歇了会儿度若飞就把度珍宝拉起来。度珍宝全身软着,好像骨头化了一样,不肯配合穿衣服,度若飞没办法,想着丘杉和邢博恩都已经搬走了,这院子里只住着她和度珍宝两个人,院门关着没上锁但外人不会进来,就用床单把度珍宝一裹,捞起下床。
脚下踩过长长的布条,与床单同色。
其实屋子里有绳子,但太粗糙,隔着被子捆还行,直接捆在手腕手臂上会磨破皮肤,当时情急,就近取材,度若飞直接扯下一条手掌宽的床单来用。布条解开后顺手扔地下去了,当时没想太多。度若飞步子慢了一下,想着回头捡起来洗干净收好,别浪费了。
踏出屋门,度若飞被阳光激得眯了下眼睛,怀里的度珍宝已经转过脸埋在她肩上了。她迈开大步进了卫生间,先扶着度珍宝站好,再把床单卷起来丢到一旁等会儿洗了趁太阳没落山晒一晒。
度珍宝也不开水,站在那儿等着她过来,打定主意让她服侍到底。
度若飞自然毫无怨言,全程体贴周到没让度珍宝动一下,自己潦草洗干净了就把度珍宝抱回床上,把代步工具当到底。
然后捡了布条,一路梗着脖子红着耳朵走到门口,本来打定主意不回头的,还是没忍住瞥了一下,果然度珍宝眼睛弯弯地看着她。度若飞抓着布条的手一紧,慌忙别开头逃了,只听见度珍宝放肆的笑声。
她蹲在卫生间的地上,双手浸在盛满凉水的盆里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度珍宝……熟悉的名字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尝出了陌生而新鲜的甜味。今天以后,她们的皮肤肌肉,骨骼血液,都与对方融在一起,密不可分。度若飞的手轻颤起来,呼吸加快,有点懊恼地皱了皱眉。
度珍宝是个霸道炽热的烙印,野蛮地烫在她身上她心上,让她过去经历过的都变得暗淡,从此以后一切与情与欲有关的联想,里面都只有一个火球般夺目耀眼的度珍宝。
度若飞拍了下水面,将床单投入水中揉搓洗净,和布条一起晾在院子里。做完这些她回到房间,攒起一点体力的度珍宝在新床单上扭动,一看到她就张开手臂:“姐姐,我想你了。”
她也想了。
堵了吐出热情邀请的嘴,按住不知死活撩拨的手。
狡猾的狐狸终会被逮到,成为求救无门哭求一点怜惜的猎物,但猎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它。
太阳向西边斜去,缓缓回收热网,暑气一丝丝拔去,室外的温度终于变得令人舒适。室内的温度却依然高着,床单又湿了一条。
度若飞歇了会儿,等汗落下,用新换没多久的床单重新卷起度珍宝,抱着走出门,蓦地瞪大眼睛僵住。
付丽刚走进院子,也看见了发丝湿漉漉的度若飞,和被包在床单里,只露出胳膊和小腿的度珍宝,打眼一扫,数不清的红痕齿印。
度珍宝一做完就昏睡过去,现在窝在度若飞肩头打着小呼噜,是不可能打岔解围的了。
笨口拙舌的度若飞和过度震惊的付丽只能面面相觑。
度若飞有苦难言,度珍宝都累昏过去了,她还能说什么?她知道度珍宝在付丽眼里有多乖,自己只能担起人面兽心的骂名了。
付丽回过神,向着卫生间指了一下提醒度若飞,看着她们进去,付丽慢慢走回房间。虽然同意了她们的事情,作为成年人她当然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是,但是……实在没见过这种阵仗。
两边魂不守舍,度珍宝却睡得心安理得,被洗了一遍都没醒,任人摆弄。度若飞铺上最后一条床单,把人轻轻放平,盖上被子,站在床边不知道怎么办了。
要找付丽吗?说什么?还是等度珍宝醒了再一起去吧。她牙根痒痒,伸手想掐度珍宝的脸,落在那脸蛋上却只是捏了捏。
“小混蛋,你害苦我了。”度若飞喃喃,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练体育的都懂运动后怎么拉伸,有时候还和队友搭配互相放松肌肉,度若飞在自己身上试了试力道,然后双手给度珍宝按摩,正面背面,从脖颈到脚踝,按得度珍宝无意识地哼哼唧唧叫唤,有几次度若飞以为她醒了,抬眼一看,口水都流出来了。
太阳落了下去,度若飞躺到床的另一侧,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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