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之前只不过是下楼梯时握了下扶手,此刻走完了全程,就自然而然地放开了,将手落回身侧。
似在说,刚才那个不舍得撒手的人并不是她。
沈棠将她这与“凶残揍鬼”大相径庭的一面尽收眼底,竟然莫名品出了点反差萌的味道。
心底原先的憋屈不知怎么就散了,竟然还被戳中一丝柔软,像是大团的棉花糖被手指点得轻轻陷下去一块。
她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再出口的话已然变得温和许多:
“过两天我得去试镜,到时候助理会来楼下接我。”
谢曜灵点了点头,平静地应道:
“嗯。”
话题却并没在这里落下,就在沈棠打算将内心想法再一次按下之时,就听见对方又提了一句:
“你的工作性质比较特别,结婚的事情可以不用让太多人知道。”
这话正中沈棠下怀!
沈棠几乎是有些诧异了,但转念一想谢曜灵的性格,又发现一切都说得通,毕竟对方也不像是那种想要高调地将私事昭告天下的类型。
这句话成功让沈棠感受到了谢曜灵的体贴。
于是想搬出去住的请求就怎么都提不出来了,甚至只要想一想都觉得像是在得寸进尺。
至于谢曜灵本身——
沈棠已经成为了她的妻子,作出这样无关紧要的让步,还能成功消除掉对方随时要搬家的后顾之忧,可谓是一举两得。
无论如何,目前除了关系最好的钱熹和公司的高层,沈棠对外的单身人设还稳如泰山,这让她一时间心情大好,解决了‘心头大患’之后还相当乐意关怀一下对方:
“对了,你那只眼歪嘴斜的小纸人呢?”
谢曜灵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在会所里弄丢了。”
沈棠顿时对她生出了同情,甚至将自己一直珍惜着揣在口袋里的那只小可爱掏了出来,放在谢曜灵的肩头上,落落大方地说道:
“那我这只先暂时借你用一下,别客气。”
谢曜灵:“……”
拿她的东西来讨好她,沈棠的套路真是永远都这么崎岖。
……
半小时后。
沈棠和谢曜灵回到小区,打开家门,迎面问到一股热腾腾的麻辣味道,不知里头放了多少种辣椒,竟然呛的沈棠嗓子有些发痒。
钱熹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四方茶几上摆着个电磁炉,上面正煮着个红色锅子,周围摆着白菜梆子、牛羊肉片、整鸡、丸子等菜碟。
好一副色香味俱全的涮锅画面。
——如果里头添加的辣椒闻起来不这么要人命就更好了。
被谢曜灵留在家里的剩余几只小纸人,纷纷被辣得趴在窗户边,争先恐后地扒拉着一道细缝大口呼吸,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沈棠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道:
“这是什么独特的新型自杀方式?”
钱熹指了指面前那盘添满了大蒜味儿的碟子,揉了揉自己已经打过了几个喷嚏的鼻子,对沈棠说道:
“不是说那些东西都害怕朱砂和大蒜吗?朱砂没有,我只能整个红锅子代替一下了,希望它和大蒜的双重气味能够把那些玩意儿吓走。”
只不过熬到一半,让她忍不住被这辣味征服,涮起了锅子。
沈棠顿时被她这个奇妙的思路说服了,竖了竖大拇指:“茅山可能就缺你这样的创新型人才。”
钱熹谦虚受用:“过奖。”
谢曜灵则是从头到尾保持沉默,拒绝就此类狗屁言论发表看法。
她挥了挥手杖,让那些小纸人将窗户打开,想抢救一下自己房子里的那些物品,避免它们沾染上凡夫俗子的火锅辣味。
钱熹人在屋檐下,不好提抗议,只能委婉地摸了摸鼻子问道:
“那些东西还来吗?”
沈棠的视线往谢曜灵的方向挪去。
谢曜灵闻着空气里能将火警警报弄响的冲鼻味道,语气寡淡地回了句:“如果你非常惦记它们的话——”
钱熹急忙摆手:“不了不了,人鬼殊途,让它们找别人玩吧。”
沈棠‘噗嗤’一声,明明谢曜灵的语气没怎么变,她却觉得对方有点不太高兴,也许是因为不喜欢这股辣味的原因。
她往旁边走了两步,看见室内空调的遥控器,随手打开空调,加速了室内的换气活动。
谢曜灵周身有些危险的,好像随时能发作的气息,顿时被沈棠的这个举动抚平了,无端端平静许多。
钱熹之前是被那些灵异事件吓破了胆,这会儿反应过来自己在谁的地盘上放肆,顿时胆小如龟,毕竟之前在谢曜灵肩膀上看到那种奇怪东西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她默默抱着自己的腿缩了缩,清了清嗓子建议道:
“我去换个锅子,给你们煮个清汤的?”
沈棠无可无不可,只是不知道谢曜灵喜不喜欢吃火锅,总觉得刚才那股气味会让对方拒绝——
正当时,谢曜灵的话音轻飘飘接了过来:“嗯。”
她想起出门前沈棠念叨着要吃牛肉丸火锅的话了。
这回答中规中矩,好像之前的心情不好,不过是沈棠的一通误判。
不过沈大明星向来心宽,琢磨不透的问题眨眼便过去了,尤其这会儿刚经历了会所的惊魂事件,体力全用来逃跑,早饿得连脂肪都在燃烧,天大的问题都抵不过一顿饱饭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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