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灵平静地在旁边接道:“刚好及格,还不错。”
沈棠叹了一声:“是啊,这还是老师看我们班全拿了□□十分,觉得不让我及格太残忍了,所以大发慈悲多给了我一分。”
谢曜灵:“……”
谢曜灵:“正确答案是那个有绿色头发,棕色眼睛的娃娃。”
在她的话音落下之后,马超鸿也同时推导出了答案,半点害怕都不见,径直往那个绿色头发的娃娃走去,将她脸上那缝的松松垮垮的眼珠子摘了下来。
之后走回到一张桌子边,那上面有一个近似于人脸面具的地方,只见他把手里的那个眼珠子对准凹槽空隙放了进去。
下一刻,“滴度”一声,门开了。
马超鸿活动了一下脖子,回头对摄像大哥挑眉笑了笑:“哎呀,这都被我蒙对了?”
沈棠看到他从房间里离开,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把那口虾仁递进嘴里,然后低头去大碗里继续找自己想吃的食材。
笋干,这个不错。
不多时,谢曜灵就听见了旁边传来咀嚼的脆响声。
……很好,这只许沈棠挑笋,不许老谢吃藕的事件,她记住了。
沈棠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旁边人在内心账单上又记了一笔,看着电视节目,相当地惆怅,撅了下嘴,挤出一句话:
“老谢,要是你能变小就好了,那样我就能把你揣在兜里,直接带走。”
但是这样的法术大概只有神仙才会了吧。
沈棠还在愁绪里无法自拔,冷不防听见旁边的谢曜灵缓缓道:“也不是不行。”
沈棠:“……!!!”
……
当天下午。
谢曜灵在房间里拿着两个小纸人研究沈棠所要的效果,沈棠看着躺在桌上的羞羞,有些担忧地问道:“这个不会痛吧?”
言语间全然是一副将孩子交给医生的忧心母亲形象。
谢曜灵懒得接她的戏,手中沾着朱砂的毛笔笔尖甚至都不抖一下,相当自如地画完了一道符,转而在另一个小纸人的身上准备第二道。
笔尖在旁边的瓷盘里蘸了蘸,狼毫的尖端上那抹朱红颜色更深了许多。
沈棠又冒出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打算灵魂出窍,覆在羞羞的身上,然后跟我去剧组啊?”
谢曜灵面不改色:“灵魂出窍不论是对身体,还是对生魂的伤害都很大,久了还有回不来的效果。”
所以请你用水泥堵一堵脑洞吧。
沈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待再问,却发现谢曜灵素白指尖上握住毛笔的动作顿了一下,保持着蘸到朱砂水的动作没变。
不知道为什么,谢曜灵根据知识体系,本能对沈棠的问题作出回答之后,却发觉脑海里闪过一个奇怪的片段——
在那个片段里,有一道光在丛林的深处往外冒,往天边的方向而去,像是流星划过夜空,最后又猛然坠落在某处。
终点是一座深门大宅。
门匾上的字虽然并不是前段时间听见吐槽的草书内容,而是端庄肃穆的两个金色字体,耀眼到刺目——
谢府。
如果不是门环上两个狮子那半新不旧的样式让她觉得眼熟,她也许还会怀疑那是别的什么姓谢的家庭,但是仔细辨别过后,她相当确定,这就是她所在的谢家。
那道光……
很眼熟。
“老谢?”沈棠疑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曜灵回过神来,才发现随着自己深思的程度,手中的力气稍稍重了点,这时候已经将整只毛笔都浸泡在了那朱砂水中。
再提起来的时候,狼毫毛的部分已经沾满了湿润,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着液体。
谢曜灵只能不紧不慢地把它在盘子的边上轻刮了刮,让多余的朱砂墨流回盘子里。
沈棠搬了个小板凳在旁边坐下,并不对她这无端走神的行为说什么,反倒像是百无聊赖之下,想边等她的惊喜,边跟她随便聊点什么。
“说起来,你比我大多少啊,为什么我都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你记那么清楚?”
谢曜灵神情不改,在第二个小纸人上用稳了力道,慢慢地开始画第二道符,这种程度的符箓标记,一点都不影响她的一心二用。
故而也听到她接了一句:
“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没看我身份证?”
沈棠回忆了一下,勉强从回忆深处扒拉出那个模糊的数字:“那你好像也只比我大两岁,怎么总觉得你记的东西比我多?”
谢曜灵:“因为对比产生美。”
是沈棠忘记的东西太多,才显得她好像记得更多了……
但是。
谢曜灵拧了下眉头,记忆深处沈棠刚被送到谢家的场景,甚至是之后连续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在她脑海里有迹可循地一样样翻页过去。
包括沈棠是足月来的她都能记得。
按理说,当时她才两岁,能将那么多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吗?
谢曜灵又想起刚才的那个画面,心中出现稍许的困惑,感觉自己似乎隐约找到了长久以来出现那分执着的钥匙。
有一扇门渐渐从水底泥沙中现出行迹来。
沈棠现下心情极好,又在之后的节目里有求于她,一点都不怕挨怼,装聋地又问道:
“哦,那我是怎么忘记的,跟你的眼睛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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