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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棠作为一名阳光下成长的新时代好青年,头回听见如此实力与语句相符的恐吓,感觉自己身上连血管都在发毛。
    恰在此时,谢曜灵手中的杖节从末端处慢慢亮起。
    在所有人以为她要率先动手的时刻,手杖却从她的掌中脱出,迎向半空中,与从王夭夭那头甩出的一道黑色锁链发出‘叮’一声响。
    环佩相击、金器碰撞。
    原来二人竟是同时出手了!
    坐在厅内的所有人都在往墙角靠拢,扁平的小板凳上横向坐着的几个人,硬是拿出了高峰期挤地铁的架势,仗着自己的体重往里蹭,生怕晚一步,谢曜灵和王夭夭的招式就落在无辜的自己身上了。
    这突然到来的灾难让靠墙坐着的几位兄弟苦不堪言,无奈之下,不知谁的肠子替主人发出了一声哀鸣:
    “噗——!”
    在第一个人抬起手捂鼻子做出即将呕吐的表情之后,大厅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变了脸色。
    沈棠颇为犹豫地看了看自己的谢曜灵之间的距离,思路徘徊在究竟是伸手将谢曜灵暂时拉出这场合,回归清新的自然;还是任由她维持住目前和王夭夭针尖对麦芒的气势,在这大厅里遭受生化气体的污染。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
    “人都来齐——”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人已经一脚跨入了门内,后面字眼的音节被突如其来地打包塞回了喉咙里,眉头皱了皱,转头问道:
    “什么味道?”
    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样在一个屁里消弭无形。
    不论是谢曜灵还是王夭夭,都被那杀伤力极大的空气熏得没了战意,王夭夭松了按在自己行李箱上的手,任由小侄女给她拉上去,并未给来人什么面子,转身便走上了楼。
    见她离开,沈棠拉着谢曜灵的衣服边角,脸都因为憋气变得通红,用袖子掩了掩自己的鼻子,开口说道:
    “老谢快跟我回青青草原!”
    然后她们俩三步并作两步跨出了台阶,站在这红莲酒店的巷子门外,被穿堂风从发间、手下慢慢穿过,洗干净肺里的气息味道。
    就在她们俩的动作之后,一系列的人屁滚尿流地从里头爬了出来,滚冬瓜串葫芦似的扒拉着这农家小客栈的门窗,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起初那个四十来岁的,不知是哪家长辈的中年男人被茫然地挤了出去,无奈之下只好随意拎过自家小辈儿,开口问道:
    “里头这是怎么了?”
    “屁里有毒!”那个年轻人此生从未感受过如此程度的熏陶,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如此说道。
    一场眼见着要血流成河的悲剧,就这么成了闹剧,沈棠摇着头,感觉自己早先从谢曜灵那里听来的关于玄学世家的诸多科普,好像并派不上什么用场。
    有种诡异的荒诞剧的既视感。
    她左右望了望,见谁都暂时没空搭理这边,于是拉了拉谢曜灵的衣角,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去旁边逛逛,刚才我好像看到一家——”
    螺蛳粉的店。
    话到一半,沈棠自己把话吞了回去。
    谢曜灵:“嗯?”
    沈棠中途改口:“卖豆沙包的小店,要不我们再去尝一尝?”
    谢曜灵无可无不可,应了一声,随她一并走了。
    ……
    几个小时后。
    沈棠坐在店里撕着包子皮,听见谢曜灵的手机铃声响了,视线扫了过去,在发觉她沉默许久不说话,只是听着那边的声响,于是又百无聊赖地挪了回来。
    直到她啃完半个包子,才听见谢曜灵答了一声:“知道了。”
    沈棠对她投了个疑问的眼神:“?”
    谢曜灵对她的感知倒是向来都灵,察觉到她的视线,便开口解释一句:“第一轮比试的任务出来了。”
    沈棠咀嚼着嘴里粗粮皮做的豆沙包,真咬了喷香的、甜而不腻的馅儿,发出‘唔’的一声,不知是在感叹包子好吃,还是在应和谢曜灵的话。
    开店的是个已过中年的妇女,只能依稀从她的眉眼痕迹里去寻找她年轻时候的模样。
    但她尽管有些忙不过来,脸上多数时候还是挂着高兴的笑容,抱着怀里的孩子哼着歌儿在哄,视线总往沈棠和谢曜灵的方向跑来。
    初时沈棠以为她是认出了自己,还在内心里思考着用第几版签名更好一些——
    后来发现自己是想多了。
    因为对方略有些羡慕的视线只从她们的穿着、面庞上走了一圈之后,更多时候是在看她们盘里的包子。
    沈棠在这小县城里也找不到什么很棒的店面,将就的时候非常随意,只点了份小笼包、又点了份灌汤包、一份豆沙包,配着店家自己腌制的辣萝卜干,居然也吃出了几分津津有味来。
    谢曜灵倒是只各样尝了点儿,就没怎么动筷子了。
    两人之前在飞机上还吃了点儿,沈棠把不喜欢吃的手撕小面包也塞给了谢曜灵,对方对她递来的东西一向来者不拒,吃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这会儿没什么胃口也是正常的。
    沈棠能察觉到,这店里的老板娘出于热情待客的心思,像是想上来问一问自己铺子里的包子是否味道不大好,但瞧着谢曜灵那有些拒人于千里外的模样,又不太敢开口。
    因为地方小,又过了午饭的点,整个店里只有她们两个顾客,所以老板娘对她们就多上了一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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