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吾轻轻咬住下唇,喉间却仍溢出若有似无的低吟。
“……吁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见吗(*?▽?*)
第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昨天半夜被网站误锁了,没看的可以点前一章。
沙洲城地处沙漠,面积不大, 胜在历史人文名城, 加之明面长盛不衰的矿产交易,以及暗地里的玉石古玩, 小小的城中不少高档酒店与会所。
但久居沙洲的人才知道,真正大佬云集的地方在鸣金山下的解脱山庄。
一辆破破烂烂的网约车在山庄门口停下,惹得迎宾目不转睛, 暗暗和保安打了个手势, 示意及时拦人。
车一开走, 后面现出的人影和山庄倒还算相称。
先下车的高个子风姿卓绝, 明明戴着墨镜, 难以看出眼色,稍抬下颌,迎宾和保安都觉得被裹沙的风卷刺痛后背。
于是保安自动让开路, 迎宾则跟着后下车的年轻女孩步履飞快进迎客厅,听她带着几分不耐, 报上预约:“枣庄。”
迎宾脸色微微一变, 也没验证身份和预约, 呼叫摆渡车。
四天前, 一位操着沿海口音的钱姓客人长包枣庄别院, 说是随时入住, 好几天不见影踪。
直到上午,钱姓客人方办理入住,一再叮嘱服务台, 倘若有年轻女孩来枣庄,千万不要耽误,直接送人过去。
讳莫如深的口气不像那人有多尊贵,反倒像掌握生杀大权。
摆渡车行一刻钟,到一座梭梭树环绕的中式院落。
小门小院,院后种了几株佛肚树,院内,红皮沙拐枣几乎埋了小路,修剪得整齐,粉红果子挂满枝头。
钱多来踩点那会儿,还想摘颗红果子尝尝鲜,没摘下来。树结的真果子早已成熟收获,这是特制的模型,摆着图好看。
别人觉不觉得好看钱多不知道,小池总肯定不喜欢。进门,看到满院没出墙的鲜嫩粉红,不知勾起什么不快,竖眉敛目哼了声。
钱多险些在平整的石板路上一脚踩空,战战兢兢地问:“小池总不喜欢这儿?”
小池总又哼,不过这次倒不像刚才那么让人紧张,“喜欢,挺喜欢。”
说着,有意无意地斜了眼身后戴墨镜的高个子。
钱多觉得自己认识她,应该是屠宰场来的,但不是很确定。
小池总看,他也看。
那人对上小池总,唇侧分明是翘起来的,直白坦率的喜悦几欲同满院的红果子相映成辉。
可接他视线,却让钱多在热意未消的沙漠狠狠打寒颤,胸口突然锥刺的痛,眼前无故闪过累累鲜血与白骨。
画面转瞬即逝,钱多不自禁地踉跄了几步。
还好那时小池总已经进了堂屋,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钱多捏捏鼻根,心想,跟小池总左右的,恐怕也是……那个吧。
他说不好该怎么称呼林总手下的那些员工。
那些……到了晚上就变得奇形怪状的……东西?
现在算起来,他和弟弟钱多多是在小池总离开海城的那晚被放出来的。其实也没几天,恍惚间像是已经过了小半辈子。
放他们出来的女人姓王,大伙儿都叫她王姨,打扮普通,看起来是保姆或者打杂的阿姨。但钱多敏锐地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王姨从头到尾说了两句话,一:“小渔儿缺个跑腿的,你留着”;二:“去上学。”
前一句对他钱多,后一句对钱多多。
他那憨批弟弟年纪小,刚过了一个月人不人鬼不鬼的地下生活,正憧憬出去好好花天酒地,哪会听阿姨的话,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几句。
王姨反手一耳光打过去。
钱多没来得及护,只看到王姨手腕有一串淡蓝色墨印,像很早之前,老一辈人一针针和着蓝墨水给小孩做的记号,笔画稀松,印迹模糊。
打完钱多多,王姨漫不经心地挽起衣袖,仿佛有意给钱多看清楚:那是个放倒的“王”字,正看,则是“一十一”。
钱多多不知道,钱多是彻底服气了。
怪不得小池总安然无恙这么多年,还能成功反杀那么多杀手,敢情海城杀手界的龙头老大早就被小池总收归麾下。
单是王姨,钱多不至于再见小池总噤若寒蝉,可更诡异的发生在当晚。
他去安排给他的宿舍,正收拾东西,无意间往北区空场扫了眼。
一眼,魂飞魄散。
什么牛头马面,什么黑白无常都扎堆凑到一起。还有头上开花的,脚下冒火的,全身长白毛的……
全是他从来没听说过,也根本想象不出来的怪物。
所以后来小池总叫他来河西,他二话不说连夜买票跑路。
就是万万没想到刚出龙潭虎穴,大白天里又……
听小池总软软地叫“陶吾”,而前不久叫他光天化日之下做噩梦的人漾开了笑,眨眼间到小池总面前,一副任凭差遣的乖顺。
钱多摇摇头,不去想他是撞了鬼。
鬼算什么,小池总人见人爱鬼见鬼亲!
不对,鬼阴气重,不可能白天出现。再说鬼要亲,小池总也不一定接受。
这位瞅着仙风道骨的,大概是什么神兵天将。
嗯,一定是。
小池总没空理会钱多摆到面上的弯弯绕,问陶吾愿不愿意去盯安兆君,陶吾自然用行动表示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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