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黄眼睛蒙着水雾,眉间攒出阴影。
为什么?
答案应该很简单,但她想不明白也说不出来。
“你搞清楚,陶吾。”池渔板起脸,“河西是我绑架你来的。沙先生和刘教授他们的交易跟我没关系,跟你更没关系。是我从中作梗,半夜私闯他人居所,也是我威胁沙先生跟我交易。我自以为能用钱收买一无所有的劳改犯,实际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我自作聪明逼急了沙先生。”
她缓口气,续道:“所以,就算没有天道法理,我也会告诉你这摊子烂事儿跟你无关,你不能插手。”
天道法理——听陶吾大而空泛、小而琐碎讲了那么半天,她算是明白了,说穿了就是井水别犯河水,独木桥变不了阳关道。
陶吾显然没搞清楚,一张脸拧巴得快成表情包。
池渔捏着裤子口袋的手机,心说:得亏是底子好,瞧着还有点人样,不然现在立马给你拍下来,天天发给你。
她恨铁不成钢地戳点陶吾舒展不开的眉峰,“你早就不是保镖了,陶吾吾。”
“不是……保镖?”陶吾下意识地捉住眼前挥动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又暴露出一副“你在说什么”的空茫表情,“那是什么?”
是夹缝中求生存的少数群体的一员;
是学习能力强但不知为何时不时智商掉线的小神兽;
是……
池渔心里翻了个比小毛球还大的白眼,甚至懒得用脑电波跟她交流。
不该敏感的时候胡言乱语,闭着眼睛放电,该敏感的时候神经比自个儿尾巴还粗壮。
“我还有事,没空跟你解释。”
池渔臭着一张脸回书桌旁,先跟钱多打电话让他不忙订蒲昌海镇的住处,接着摆弄那台比她年纪还大的老爷机。
陶吾如影随形跟过来,不死心地问:“是什么?”
池渔拄着下巴转头看她,“想知道?”
陶吾点头。
“过来。”池渔招招手,示意她弯腰低头,在她额间飞快啄了一记,弯眼一笑,“就不告诉你。”
自己猜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有剧情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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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鼓励和支持看在眼里,看了好多遍。感谢,感激。
除了写文,其实不太会说话(包括网络上),总是词不达意,那……就不多说了,多更文吧。
narbfius 50瓶;22198368 39瓶;南之荆木 25瓶;土豆熊熊熊呀 20瓶;查无此人 19瓶;奥斯丁爱饭团、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10瓶;和景宁 6瓶;飨 4瓶;奶糖生翼 2瓶;喝杯茶再走、平朔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六章
瓜州在沙洲东,距蒲昌海镇的直线距离比沙洲更远, 却是去蒲昌海的必经之路。
池渔坐在副驾驶座, 漫无目的地点着平板上来回放大缩小的地图。脑袋左右找不到让脖子舒服的角度,索性放倒椅背, 半躺下去。
头自然偏向左侧,看到驾驶座后的陶吾下意识做了个遮手机的动作。
出了没有网络信号的解脱山庄,陶吾的手和眼睛就没怎么离开过手机, 而且神神秘秘的, 很紧张被她看到。
池渔忽然想起安兆君, 带她们河西七天游时, 安导好像挺不待见她凡事靠网络。
她后知后觉地想, 陶吾这么沉迷手机,该不会是受她影响吧?
池渔关掉地图,屏幕上划拉了几下, 悬在一只线条望远镜的图标上。
陶吾不是玩游戏,手势看得出来, 要么是在发信息, 要么是看什么东西。
现在打开家长监控, 会不会看到诸如:“老板亲我额头是不是喜欢我?”、“亲额头不算亲鼻子呢?”、“亲额头、亲鼻子是女孩子都会有的亲密举动吗?朝夕相处, 睡觉也在一起呢?”……之类的提问?
池渔几乎要点下去, 看陶吾有没有向万能网友咨询感情问题。
但在接触屏幕前她及时收手, 咬了咬指甲。
蠢死了。她骂自己。
万一没有呢?
万一那什么天道法理告诉陶吾这不对,不应该……
放在口袋的手机“嗡嗡”震动,池渔斜了眼陶吾, 发现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自顾自点着键盘。
池渔意兴阑珊,隔几分钟,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
发信息的是林鸥。
断了几天网,此人的未读信息累积到77条,提要栏显示:[你们还在河西吗还在吗?]
池渔点开对话框,跳转到第一条未读,快速滑了几页,轻轻弹了下舌头。
前天,林鸥说和羊小阳一起来河西。
昨天,东西七七八八备齐,还发了十几张照片显摆装备。
再往下翻看文字。
来河西前,林鸥把屠宰场托付给王姨和老陆——看样子她不太了解老陆的情况,只说是大家包括王姨都信任的“人”——以及其他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什么契机来的河西,不知是信息遗漏,又或林鸥有意没提。
池渔干脆拉到末尾看最新消息:飞机刚刚在沙洲机场降落,下一站正是她此刻所在的瓜州。
啧。
无事打卡报坐标,不是借钱就是借人。
林总不缺钱,八成是想搭伙结伴。
池渔不再看,也没回,长长地叹了口气,推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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