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孟秋成面前,她丝毫没有一点表露。
放下茶杯,复又盯着孟秋成,“孟大人,地上凉,起来说话吧!”
孟秋成这才起身,候在一旁。她的目光悄悄在魏安荣的面上打量着,这皇宫之中,公主虽说娇贵,但也不是每一个公主的面容都与那身份相对的。其实公主也都不过凡人,有几个真正出色的?
可眼前这位景荣公主眉眼之间与她的生母颇为相像,当年先帝最是宠爱宸妃,因为宸妃不仅诗词歌赋了得,容貌也是生的倾倒众生。
她没有见过宸妃,倒是有幸见过宸妃的画像。景荣公主与宸妃有八分像,但却不似宸妃的柔和温婉,这位公主的眉眼中还略带着些不怒自威的威严在。
孟秋成能打听到很多事,但是皇宫里的事,她所知甚少。一来没有人脉关系,二来,她的人无法渗入到皇宫之中。可反过来,景荣公主想要知道她,却是易如反掌的。
不过就算她打探不到,也能猜出一二。自古以来权势地位便是那些高高在上之人争夺的东西,一将功成万骨枯,历代皇上的龙椅之下没有几个冤死之魂。更别说那些为了得到皇上宠幸之人了。她们的手段,也不比朝中那些高官差。
孟秋成立在一旁,弯着身子,以示恭敬道,“公主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为何还要选下官呢?下官无权无势,无法帮到公主,下官也只想安稳度日!公主怕是,选错人了!”
魏安荣也不恼他的态度,只是笑道,“孟大人,你可知道,这朝廷之中本宫已经没有选择了!老实说,选你是权宜之计,可现在,本宫希望你能答应本宫,调查永乐寺大火一事。等此事查清楚之后,本宫自会还你自由!”
魏安荣抬眼与她四目相对,眼底尽是笑意,话中却暗藏杀机。“否则,本宫能够让你做驸马,也能让你下地狱!”
这话不是玩笑,孟秋成甚至已经感觉到那威胁背后的杀机,就如同一把锋利刀剑。这刀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稍不留神,就要人头落地。
“公主说笑了,下官能够为公主分忧是下官的福分,下官又怎么敢拒绝呢!不知公主想下官怎么帮?”
“这永乐寺大火无人敢提,但是无人敢提不代表这件事情就不会有人提。孟大人应该明白本宫的意思了吧!好了,本宫出来的时间久了,宫里有人该不高兴了。本宫的话,孟大人好好思考一下,本宫过几日再来看望孟大人!”
魏安荣站起身,复又转头看着孟秋成,眼底浅笑道,“对了,孟大人,你是本宫的驸马,烟雨楼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孟秋成心中暗暗心惊,不过她平生也最痛恨受人威胁。因为从来只有她威胁别人的份,断没有受人威胁的时候,除了那个女人!
她低头行了个礼,“下官恭送公主!”
等魏安荣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之后,一个身影才从厅后的屏风走出来。
孟秋成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魏安荣喝过的那杯茶,面上看不出喜怒。“阿羽,你觉得这个景荣公主和皇上到底是何关系呢?”
阿羽摇头,“不知!但你,该知道了!”
“呵,阿羽向来说话最让我舒服。景荣公主用好了是步好棋,用不好,那说不定就是整盘棋的败局所在。我是如此,皇上如此,太后亦是如此!可我想得到的东西,和他们不一样,所以这步棋,必然不能是败笔!”
孟秋成看了一眼阿羽,“你的伤好利索了?”
“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势,只这一次是我鲁莽,连累了钱丰。”
“这笔帐我记下了,迟早我会找庸王要回来的!你做事从不会鲁莽,若不是有什么重要发现,你不会轻易冒险。能够让你去冒险的事,也一定不是小事!说说看吧,你都发现了什么?”
“我在庸王府见到了一个人!”阿羽沉声说道。
“什么人?”
“张书礼!”
“难怪你会要去庸王府一探究竟。这朝中张书礼的门生就占了一半,辅成王远在边关,自然顾及不上京都的事。梁王纵使忠义但还是太年轻了,没有实权自然无法控制得住局面。
太后又处处压制皇上,这兵变许是说来就来的。长安的天,怕是要不太平了!阿羽,让人都做好准备吧!”
阿羽点点头,复又道了一句,“庸王的那批货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庸王想要利用我运送私盐,那我不如将计就计了。正好永乐寺大火也需要一个由头调查,先折了庸王的羽翼,也算是方便了我。”
“对付一个庸王不难,可若是动了庸王,那太后和富察家都不会善罢甘休了,你确定要如此吗?”
“阿羽,你向来不会过问这些,今日怎么担忧起来了?”
“我是怕……算了,没什么!萧家兄弟让我给你带句话,富察尔泰已经开始行动了。”
“可是北姜匈奴?”
阿羽点头,“正是!”
“这么等不及了么?呵,也罢,到时就让余海对付北姜匈奴人吧!至于那个富察尔泰,让萧家兄弟盯紧了。另外放出消息,就说永乐寺闹鬼。
记住,我要这件事情人尽皆知!”
二月的天没有一点回暖的痕迹,烟雨楼的姑娘们个个怕冷,这楼中的火盆便烧的格外旺盛。
许久没有出门的梁王今日难得来了烟雨楼,孟秋成刚进来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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