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成不慌不忙提着官袍下摆也上了船。
她拦着绍仝,将拉着他到一边。“绍大人,这是庸王府的卢侍卫,庸王说有批瓷器让下官帮着运到江南一带去。您看,是不是可以通融通融?”
绍仝面色一黑,“但凡官船的东西,都要例行检查!就算是庸王府的人又如何,今日若是坏了规矩,那明日是不是这官船的东西都不要检查了?孟大人,你身为长安县令,难道还想要以身试法不成?”
孟秋成急忙摇头,“下官不敢!”
绍仝一把推开孟秋成,盯着卢崇道,“打开来!”
卢崇捏着拳头,孟秋成见他似要动手,急忙上前挡住他,“卢侍卫,不可冲动!”
他冷冷一笑,小声道,“孟大人,好城府啊!没想到孟大人竟然敢叫人来验庸王爷的货,今日若是有任何差池,庸王不会放过你!”
“卢侍卫冷静,冷静点!这,这真不是下官通知的。”
绍仝看孟秋成与卢崇小声交谈,自觉有什么猫腻!立刻上前拉过孟秋成,“本官来巡查还需要人特别通知吗?既然庸王想要借官船运货,那本官也不会不通融。只是这货物,必须检查!”
“不必了,这货,我不运了!”卢崇低声道。
绍仝不是笨人,这卢崇一听验货就改口要离开,其中必然有问题。孟秋成这个草包糊涂官,为了巴结庸王,满口答应帮忙不足为奇。看不出这货物有问题,也不足为怪。
但既然来了,这货他还就验定了。
“来人,验货!”
太守府的衙役上前要验货,这庸王府的侍卫不让验货,一时双方就僵持在那里,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孟秋成眼见着双方也没有动手,也没有离开,着实看的无聊了。
这样僵持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看来是需要她再添一把火,把这气氛烧的更紧张一些了。
她挪动脚步,悄悄站到了那些货物旁边,宽大的衣袖之中滑出一柄短刀。握在手中,恰好露出刀锋。偷偷在那麻袋上面划破一个缺口,又立刻将短刀收起。计谋得逞,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太守府的衙役看到麻袋滑落到地上的东西,好奇上前。用手撵了撵地上的白色物体,一下惊的喊了起来,“太守大人,这些是盐!有人私自贩卖私盐!”
这一喊,庸王府的人立刻就拔了刀。
自私贩卖私盐六个字可不是什么小事情,绍仝原本还有些顾忌,他虽有怀疑,但无凭无据,贸然去查,要是查不出什么东西,倒霉的就是自己!他一向做事,除非有十足把握,否则绝不犯险。
刚刚便想要试探试探这庸王府侍卫的底细,他若是执意拦着,必定有蹊跷。
现在,不用他再试探,事实证明这些货物的确有问题,他也就不怕了。
绍仝走到卢崇的面前,“来人,将一干人等押入大牢,”
卢崇握紧的拳头就要动手,这人是个练家子,面相凶狠,目光阴毒。他带来的那些人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庸王府不养闲人,能够留在庸王府的自然都是一把好手!这真要动起手来绍仝身后的那一班衙役又怎么会是这些人的对手呢!
抓不到卢崇,庸王还有机会狡辩。孟秋成想了想急忙又上前,按住卢崇的手臂,小声劝道,“卢侍卫,千万不能动手!您想想看,这件事情哪有这么巧合的。下官绝没有泄露半点,这太守大人也不是下官请来的。很明显,是有人在针对王爷!
此时您若是与太守大人动了手,就正中下怀,上了别人的当了!殴打朝廷命官,加上人证物证俱全,届时王爷就算想要保您也难了!或许还会连累王爷。
卢侍卫,你且先忍忍,下官这就去通知庸王殿下想法子!”
卢崇看了一眼孟秋成,虽说他怀疑孟秋成,可孟秋成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又看了看绍仝,这人是出了名的硬骨头,硬碰硬怕是要吃亏。庸王千叮万嘱。这批货要小心,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只能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做不到,或许庸王会有办法!
这般思量了一番,便沉声威胁道,“绍大人,在下卢崇是庸王府的人,大人做事可要想清楚了!”
绍仝盯着他阴狠的眸子,冷冷一笑,“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只要是犯了法,本官都,绝不姑息!带走!”
卢崇没有抵抗,任由绍仝带走。
孟秋成松了一口气,这私盐一事本就是朝廷弊端,乘此机会若是改了这陋习,也算是百姓之福。
孟秋成收了笑,又恭敬对着绍仝弯身行礼,“太守大人,这卢侍卫是庸王身边的近卫,大人虽说公正廉明,但这人还是要挡着庸王的面审理的好,您说呢?”
绍仝冷哼一声,“孟大人,别以为拿庸王就能吓唬本官!这件事情,本官自会上凑朝廷,请皇上定夺。这私盐,本官也会一查到底!”
孟秋成面若惊慌,“太守大人,这……”
“孟大人,本官今日再奉劝你一句,希望你日后行事最好都要小心一些。别让本官抓到把柄!若是让本官抓到了把柄,定不会姑息纵容轻饶了你!”
孟秋成惶恐低头,只眼底尽是笑意。
等到绍仝走了,她才直起身子。她拍了拍官袍,把茶摊的那杯茶喝完。这会儿,也该让人去庸王府知会一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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