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成按压住心底的那份紧张笑道,“难道洛英姑娘不知道,本官不举?”
“大人以为这烟雨楼就没有来过内侍太监么?这样的话搪塞别人尚可,您还在这我这里说这些话吗?”
孟秋成面上一僵,良久点了点头,“洛英姑娘果然观察细微。”
此前她倒是小看这女人了,没想到她如此心细。
洛英却是淡淡一笑,“若不是洛英在意之人,又怎么会如此细微观察。”
孟秋成心下一紧,“洛英姑娘,你既知我身份,又何须如此?”
“孟大人,我本无意说这些,只是洛英知道,如果今日不说,必然是要抱憾终身。欢场无情,却是难得有情人。洛英喜欢的是孟大人的有情有义。
寻常人或许看到的是大人放荡不羁的性子,可洛英知道,大人若真是如此,当初也不会替青衣赎身了。
青衣命苦,她的爱郎又无力救她逃离苦海,是大人给了青衣银两为她赎身。我与青衣相交多年,大人所做一切,洛英最是清楚。
离开烟雨楼之后,青衣日子过的清贫,也是大人暗中送了银两接济。大人有情有义,洛英自问配不上。唯愿替大人保守这个秘密,常伴大人左右。此生已无他求。”
洛英说着一手搭在孟秋成的手上,言辞之间,句句真心,眼底尽是真情。
“洛英一心只为大人!”
这话让孟秋成如遭电击,惊慌收回手,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低头不敢望向洛英,心下想了千万种可能性,却是不愿这样去想。
“洛英姑娘,你我都是女子,本就不该如此。”
洛英的手慢慢握紧,心头被她的冷淡狠狠刺痛。已经这般放下身段,这人却连一丝怜悯之情都没有。想着想着,眼中涌出泪来。
“是本就不该如此,还是大人心中想的只有锦汐姑娘一人?大人已是景荣公主选中的驸马,还留恋烟花之地,难道不是为了锦汐吗?孟大人,今日话既说明,洛英也绝不放弃。”
“落英姑娘,你又何必这般呢!我看武将军对姑娘痴心一片,不失为良人。姑娘还是莫要在本官身上耗费青春,痴心错付了。”
洛英如水的眸子一顿,心头一动,怔怔看着孟秋成,“痴心错付,呵,呵呵!究竟是我做的不好,还是孟大人也从心里觉得洛英配不上大人?我对大人的心意难道就这么让大人厌烦,厌烦到想要让洛英立刻转投别人怀抱吗?”
“不是,本官绝无此意。洛英姑娘,你们本不可能,执着于此也无意义!”
眼底骤失华彩,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一片真心,洛英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人插进了一把利器,搅动的痛不欲生。
欢场的男子个个图的不过是她的年轻貌美,她厌倦了。她只想与心仪之人好好相守白头。却没想到,她爱上的却是个女人。
心底挣扎许久,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才发现,这人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这里。
她咬了咬牙,沉声道,“孟大人,洛英明白了。大人请回吧!看来今日,洛英即便留下了孟大人的人,也留不下孟大人的心。如此,洛英不强求。孟大人大可放心,洛英不会因此泄露大人身份半分。同样,也绝不会就此放弃。”
孟秋成还想规劝她两句,洛英已经别过脸不再看她。
只得无奈起身,微微叹息,开门而出。
恰巧见到梁王从锦汐房中出来,梁王目光含笑与锦汐说话,锦汐却也是面带笑容。孟秋成本就心烦,见了此情此景,心里顿时火冒三丈。
“锦汐姑娘留步,叨扰许久,姑娘早些休息吧!”
锦汐微微俯身,“王爷走好。”
孟秋成本想退回房中,偏偏魏元昊也看到了她。孟秋成进退两难间,魏元昊却如同挑衅一般的目光让孟秋成不由皱起眉头。
锦汐也注意到了孟秋成,见她从洛英房中出来,心中略有疑惑的望着她。
孟秋成立刻故作轻松一笑,对魏元昊行礼,“王爷好雅兴!”
“孟大人也好雅兴。只不过孟大人到底也是景荣公主选中的驸马,你和公主虽尚未成亲,不过也要注意避嫌才是。这样的地方,还是少来为妙。”
孟秋成勾动嘴角,一丝谦虚笑意挂在脸上,看不出一点虚伪之色。
“王爷说的是,下官定当注意。”
魏元昊从她身边阔步离去,孟秋成的笑意立刻收敛。目光忽而一紧,盯着锦汐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锦汐蓦地一顿,远远看着,心里多了几分紧张。心虚感让她不敢直视这双眼睛,可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何会这般。
当下抬起头,那人却已经朝自己走来。
孟秋成也不啰嗦,本来今日就是想要来找她,谁知让洛英这么一闹,差点儿忘记了正事。现在看到梁王从她房中出来,忽觉胸口一股酸涩。
醋意大发的就直冲冲进了房里坐下。
锦汐关上门看了她一眼,“何事?”
“看来不仅梁王上心,你也很上心啊!”
锦汐听出她口中的不悦,并不想与她为这事争吵。也冷下脸道,“这是我的事,难道还要事事要向你交代?”
“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的事情,很快就有结论,但是我的事情,你要想清楚,是不是能够做好。一旦出现差池,不是你一个人出事,你还会连累到更多的人。我不希望因为你,害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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