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挪到什么地方,孟秋成还未查清楚。可有一点能够肯定,方进忠能够与山匪勾结,趁着庸王谋反,企图毁了烟雨楼。说明他一定知道烟雨楼的底细。知道烟雨楼的底细,就自然不会是一般人。
皇上可不糊涂,皇上想知道的就是方进忠背后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孟秋成已经派出了不少人查看,都没能找到线索。如今方建犯了事,倒是个好机会。只是绍仝这人向来与她不对付,难以说服。
孟秋成坐在府中苦思冥想,微微叹息摇头。
庄爷站在她面前,看她那模样,有些疑惑,“你做事从来不会如此纠结,今日这是怎么了?”
“以前,我事事都要考虑再三,然后选其最稳妥伤亡最少利益最大的方法去做。可如今不同,我既不能损害了自己的利益,还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
表面看来,我一步步算计着,到了今日的地位。可实际上,我却是被人一步步推上来的。而这幕后的推手,不是皇上,也不是我自己。
庄爷,我时常在想,万一我无法替我爹洗脱冤屈该怎么办。近来,陷入了深宫,陷入了朝堂,这样的感触便也越清晰。
那么多兄弟,那么多与我同样遭遇的冤屈家属,他们这般信任我,将性命交给我,可我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替他们找回公道?”
庄爷抱臂盯着孟秋成,“以前你虽也在意,可不像今天这样在意。人只有心中有了牵挂,才会越发的紧张。但,无论什么结果,既然选择了,就绝不后悔。我相信每个跟你的兄弟都是如此,他们愿同你一起排除万难,寻求真相。
所以,有时候,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邓将军在天有灵,也一定会保佑你,保佑我们的。”
庄爷的几句话令孟秋成深有感慰,她心中的确有牵挂,但她亦不仅仅是因为有了牵挂,才有所担忧。
派去监视方进忠的兄弟,总共十三人,最后活着回来的两人。其余人,均都下落不明。这就意味着,剩下的十一人,很可能是死了。
可根据回来的二人所言,他们本来分散监视着方进忠的一举一动。最后竟然遇袭了,且袭击他们的人个个都是高手,并不是方进忠的人。
这些人,无疑是方进忠背后的人。他一定知道有人在调查方进忠,可他却没有要杀人灭口,反而派人暗中保护起了方进忠。说明方进忠一定是个重要人物,对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现在她要是贸然扣押了方建,很可能就会暴露自己。所以她很是苦恼,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利用方建,引出方进忠。
“庄爷,替我去一趟青州,查一查被方建玷污的那名女子。”
庄爷眸子闪过一丝异样,仿佛洞悉了孟秋成的意图。遂点了点头。
庄爷前脚刚走,阿羽后脚就来了。
将肩头的包裹放在孟秋成桌前,“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孟秋成撇了一眼桌上的包裹,淡淡一笑,“凤姐姐可说什么了?”
“她说,你若是不为公事,私下无人,也能如此捣拾捣拾,再好不过。”阿羽一字不落,如实说道。
“恩,的确像是凤姐姐说出来的话。我身边没有这些东西,只能向凤姐姐借。现在既然借来了,用完之后,我一定会如凤姐姐所愿。待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好好捣拾捣拾,自我欣赏一番。”
阿羽眼露惊恐之色,盯着孟秋成就像看一个怪物,“我还是习惯你这样。”
“阿羽,你是看久了,才会这样说。等你习惯我另一个模样的时候,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阿羽深表不信,缓缓摇头。
“对了,哑女那边有消息了吗?”孟秋成伸手打开桌上的包裹,挑拣着里面的几件衣物问道。
“前几日刚刚收到,老谢都安排好了,哑女已经顺利进入到了富察尔泰的身边。一旦富察尔泰有所动静,余海会带着我们的人暂时拖住,争取时间。”
“我虽不知行军打仗的法子,可要对付北姜的那些蛮子,余海最是在行。我只是担心富察尔泰,让老谢多盯着些吧!”
阿羽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孟秋成一眼,见她拿起一件红色长裙,在身前比划,忍不住上前按住她的手,“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你真的打算要穿成这样去吗?”
孟秋成勾起唇角,故意露出狐媚笑意,学着烟雨楼的姑娘,假装捏着手绢的姿势在阿羽面前甩过,“大爷,难道奴家这样不好看吗?”
阿羽眼中的惊恐更为明显,拱手对着孟秋成道,“凤三还在等着我,说是有事相商。恕阿羽不能奉陪了,告辞!”
说罢,连头也不回,迅速跳窗而出。
孟秋成看着窗口,心中顿敢疑惑,“怎么说我也是个姑娘家,有那么吓人么?跟见了鬼似的。果然,阿羽的眼中只有凤姐姐一个女人。”
而钟秀宫中,今日也十分热闹。
魏安荣特意求皇上,要了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这事本不算大,但皇后不肯相让,令皇上很是为难。
最后魏安荣将锦汐的身份说与皇上,并以儿时相伴,感情深厚为由,说的极是感人。皇上便下了一道圣旨,赐了锦汐宫中女史,留于庆和殿。
今日魏安荣就是带着圣旨去的钟秀宫的,正遇上了董妃前来向皇后请安。
后宫之中,魏安荣对太后忌惮,对皇后和董妃皆都疏远,从不亲近。即便一个是大周的皇后,一个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在她看来,都不过是皇上的棋子。女人之间的争斗,也只是那一份争宠之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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