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路虽比山路好行,但要漂泊海面几个月,若是有晕船生病,不方便照料。万一储备的粮草用尽,也不能及时补给。最重要的是,水路要经过一处险滩,此地多匪患,为了公主的安危,孟秋成也赞同走陆路。
因为她的人还可以沿途保护。
出了长安城,上了官道,一路畅通。一个多月的行程,还算顺利。出了清河关再往前就是一片山林地,而出了这片山林就到了大周与西梁的边界。
孟秋成拉住马儿,立在原地,心头隐隐不安起来。
山林之间雾气丛生,一眼能看出的目及之处不过几米的距离。再远一些,就被大雾遮蔽,什么都看不见了。
孟秋成命人停下,坐下的马儿忽而不安起来,躁动的低声嘶鸣。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眸中一丝寒光立显。脑中忽而想起了洛英说过的话,猛一夹马肚子,朝着马车飞奔而去。其他士兵不明所以,纷纷让出一条路。
到了马车前,孟秋成抽剑劈下,马车顶一下分裂两半。马车里的人惊慌失措,一嬷嬷手中握着的刀还没能刺向魏安荣就被孟秋成的剑给挑下了马车。
马车随行的另外一个嬷嬷一见情形不妙,跳下马车就往雾林里面钻。
孟秋成没有立马去追赶,她看着魏安荣面色惨白的模样,担忧道,“公主,您没事吧!是臣一时失察,还请公主恕罪。”
“孟大人救驾有功,本宫无碍。”魏安荣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却也好奇,“孟大人是如何知道,有人混入马车之中要谋害本宫的?”
孟秋成皱眉禀报,“臣离京之前,曾遇到了武将军的夫人。她说随行的士兵都是武将军亲自挑选。臣原以为士兵之中恐有奸人。但一路行来,这些士兵没有下手的机会。
直到此处,臣看着前方雾林心中不安,命人停止前行。按照常人所想,公主必定会问其原由。
但是公主迟迟没有露面,臣猜想,马车中的嬷嬷才是行刺之人。臣方才明白,这些随行士兵虽然不是精兵良将,却是听命于皇上的。武将军选拔之时,必然也是皇上亲自看过的。武将军的夫人不过是想要混淆视听。”
魏安荣点点头,“也多亏了孟大人谨慎,否者本宫刚刚在马车之中被人挟持,只要入了这雾林,本宫就会性命不保了。那现在怎么办,这雾林如何过?”
孟秋成耳朵微微一动,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后逼近,她拉住魏安荣上了自己的马,“只怕我们无路可选了。公主,冒犯了!”她看向随行军,下令道,“副尉可在?”
“卑职在!”人群之人一个年长之人站出来高声回道。
“你带着三百人马在此拦截,其余人,跟我一起冲雾林,护公主!我知道,你们都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兵,你们老了,战场去不了了。但是你们照样可以建功立业!他日回京,本官定会向皇上举荐!”
令声已下,士兵被孟秋成的气势感染,全都高呼着,“冲雾林,护公主!”
孟秋成更一马当先冲入雾林,魏安荣急忙搂紧孟秋成腰间。
刚入雾林,林外就传来打斗声,孟秋成心中悲戚,因为这些人,或许再也没有回京的机会了。
但敌人留给她悲伤的时间不多,雾林里的箭雨迎面而来,一支箭几乎贴着孟秋成的耳朵飞过,身旁的士兵一个一个倒下。
不过一会儿百人的队伍就剩下十几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士兵紧紧跟着孟秋成。
庄爷听到动静带着人,很快就与孟秋成汇合。这些人不比那些士兵,个个警惕性高,身手敏捷,箭雨根本伤不到他们。
魏安荣双手紧紧抓在孟秋成腰间,眼露惊讶,“这些人是?”
孟秋成安抚道,“公主不必担心,这些都是臣暗中挑选的高手。为防万一,臣让他们悄悄跟随沿途护送,臣不会让公主有事的。”
魏安荣此时倒是并不害怕,有孟秋成在身边,她一点都不害怕了。
庄爷领着人在孟秋成的前面开道,那十几个士兵则跟在后面。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士兵一个一个消失在了雾林。
“庄爷,小心。”孟秋成刚刚安抚过魏安荣,可她的心里却越发不安起来。
她并不知道这个雾林里到底埋伏了多少人,尽管庄爷带的人都是高手,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无疑,现在他们已经成了别人案板上肉。
庄爷也很是紧张,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所有人不敢太分散,几乎都靠在一起。将孟秋成与公主围在正中的位置,抬脚之时,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即便这样,还是会有人中埋伏,受伤。
受了伤的人,便自发走在最前端,若是再次中伏,很可能就会性命不保了。
孟秋成从衣角撕扯下一块布条,将剑牢牢绑在了右手上,左手控制着马儿。所有人屏息而待,只有马蹄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突然,一棵树上窜下两名蒙面人,而身侧的树上也都窜下来两到三人,这些人的目标明确,全都对准了马上的二人而去。
只要这些人现了身,明刀明枪,孟秋成反而轻松了。
庄爷一拍马屁股,“大人先走,这里交给属下了。出了这雾林就是西梁地界,这些再厉害也不敢在西梁地界上埋伏。”
孟秋成点点头,“你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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