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荣拉着来送饭菜的婢女,让她请御医来看看。可那婢女怯懦的直摇头,说是西宫的那一位暂时掌管后宫,这些事情,都得去琉璃殿请示过姜娘娘才可。
但魏安荣清楚,姜璃虽然不喜欢她,但不至于只手遮天。这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她不得宠。试问一个王上都不在意的人,宫里还有谁会在意呢?
魏安荣心中冷笑,趋炎附势,不管在哪里,果然都是一样的。
魏安荣将自己的那碗参汤端来宽慰道,“本宫会想办法给你找御医整治的,你一定不会死的!”
墨香看着面前的参汤急忙摇头,“墨香只是个贱婢,怎么能喝王后的参汤。”
魏安荣不与她废话,只道,“你是本宫的婢女,这就是本宫赏赐给你的。本宫要你喝,你不喝便是抗旨。”
墨香犹豫着,张开泛白的嘴,喝了一小口。蓦地眼眶一湿,“从未有人像王后这般待奴婢这么好过。”
魏安荣看着墨香,将汤递到她嘴边,面上的表情始终平淡。很多事情,由不得她。很多时候,她亦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对是错,错。她甚至一度怀疑,赤绕榕溢将墨香放在自己身边的目的,大抵也是为了监视她。
可现在看来,墨香似乎并不是什么高手,也没有什么心机。这些日子,也幸亏有墨香陪着,才没有那么无聊。偶尔听着她从外面听来的谣言,其实,也很有趣。她有些害怕,害怕如果连墨香都不在了,那还有谁能与她说说话。
“墨香,喝了汤,好好休息。本宫去找王上。”
墨香微微一愣,这些天,王上没有来过嘉福殿,王后也没有出过嘉福殿。现在要王后为了自己去求王上,墨香清楚,这是在为难魏安荣。她立刻摇头道,“墨香不值得王后如此。”
“本宫觉得值,就够了。”
看着魏安荣出去,墨香撑着身子,探出头,眼角不由滑落了一滴眼泪。
魏安荣对她很好,即便表面魏安荣总是一副冷淡模样,可魏安荣从未责罚过她。魏安荣是王后,是主子,能得主子这样照顾,在这冰冷的宫殿之中,便是难得。
原本她只是个打扫丫头,因为打翻了西宫那位主子最喜欢的花瓶,被仗责了五十。
要不是王上救了她,等到仗责五十仗,她怕早就已经死了。
再后来,她便去伺候王上。
王上比起西宫那位,倒是更好伺候。只不过王上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有对着那一幅画的时候,才会笑。那幅画上的人,她见过,可她不认识。
直到王上让她来伺候王后,她才恍然觉得那画中的人,就是王后。就算那画中人尚且年幼,尚且蒙着面,可那双眼睛,与王后竟是十分切合。
墨香轻轻咳了几声,最后实在没有力气,倒回床上,闭上了双眼。
天色已经渐暗,褪去了白日的热浪,晚间总算迎来了一丝微风。
魏安荣第一次踏出嘉福殿,却是熟练的找到了琉璃殿。
殿外有一众侍卫,婢女。
魏安荣定了定,上前问着其中一个侍卫,“王上可在里面?”
那侍卫有些意外,默默点了点头。
“本宫要见王上!”
那侍卫急忙拦在她身前,“王后,这,这未得通传,谁都不得入内。”
“那本宫就在此等候,劳烦你去通传一声。本宫有事想见王上。”
那侍卫刚想回头,就被这琉璃殿的掌事太监拦下了。
“哟,这王上与娘娘已经休息了。王后若是有事,不如明早再说吧!”这太监说完,又看向那侍卫,“之前这刺客一事还未查清楚,你们呀,怎么还敢随意放人进来?万一伤了王上和娘娘,借你们个脑袋,也保不住。”
那侍卫急忙点头,“是,是卑职的错,还望曾公公莫要责备。”
这太监斜眼睨着魏安荣,不甘不愿的行了个礼,“王后若无其他事,那奴才也告退了。”
说罢,甩着长长的拂尘,极为嚣张的就要转身离开。
魏安荣的怒火抵在心口,在大周,还无人敢如此对她。今日她算是见识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可她向来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主儿,绝不会乖乖听话的任由一个太监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当下,她便冲上前,一巴掌打在那太监的脸上。
那太监摸了摸打痛的脸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又一巴掌落在了她脸上。
“王后,为何打……”
话音未落,一巴掌又狠狠打了下去。
“王后……”
“啪!”又是一巴掌。
“王……”
“啪!”接连又是一巴掌。
那太监终于是学乖了,捂着扇红的脸颊眼中隐隐含着怒火。此时要不是碍于魏安荣王后的身份,他早就回打上去了。
见那太监不说话,魏安荣这才淡淡开口,“王上在何处?”
那太监动了动唇,刚想说王上已经休息,可自己脸颊上的火辣还仍旧明显。最后十分憋屈的低声回道,“王上在中殿。”
魏安荣冷冷一笑,“中殿?本宫要是记得不错,中殿是各宫殿之中,用膳午休之处。可不是晚间的休息之所。刚刚你不是说王上已经休息了吗?难道王上不是在寝宫休息,而是在中殿么?呵,没想到王上在琉璃殿倒是挺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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