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在学校做实验吗,怎么在这?”叶矜终于开口。
不过这个问题问得显然多余,做实验无非是夏安搪塞不回家的理由罢了。
“那只是说给姥姥听的,而且,你知道我在这边兼职。”夏安也是如是解释。
瞧着这张清纯不谙世事的脸,叶矜差点以命令口吻说出“以后不许来了”。
但对方的私生活,无权干涉。
“你怎么在这?”
“跟朋友一起。”
“那你找我有事?”夏安再度问叶矜,想起刚刚的情形,她咬咬唇朝叶矜笑了笑,试探问道,“你是不是怕我被人吃豆腐?”
毕竟,叶矜帮她解过好几次围。
夏安此刻脸上还是挂着纯真明媚的笑,叶矜见她这副模样,一时懒得理会。
明知道盛如绮是想占她便宜还不赶紧保持距离?再不推开,叶矜看盛如绮那架势,恨不得下一秒就抱着吻上去。
“我没那么傻。”不管怎么说也是来自叶总的关心,夏安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来,会保护好自己的。”
叶矜依旧不语。
夏安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两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夜色沉寂,偶有汽车驶过。
一辆,两辆……
“什么时候有时间?”
“嗯?”夏安望了望叶矜。
叶矜低声,“晚晚想见你。”
“过些天,我今天和晚晚打过电话,已经跟她说好了。”夏安解释过后,凝视叶矜一阵,见对方沉默不语,夏安以为也就这些事了,“没事我……”
“不舒服?”叶矜忽然问。
她听夏安嗓音沙哑,又神色疲倦,刚才还在桌上趴着一动不动,跟生病了似的。
虽然听似漫不经心的一问,但却激起了夏安心中的暖意,她没说话,而是眉眼含笑继续望着叶矜。
叶矜也直视上夏安双眸,干净清澈,笑起来时眼睛像会说话,只不过姣好的面容略显苍白。
两人发丝都被晚风拂得稍稍凌乱。
叶矜见夏安迟迟不回答,只是直笑着,不禁问,“笑什么?”
“没什么。”夏安嗓音依旧沙哑疲倦,慢悠悠说道,“就是觉得,叶总其实挺会关心人的。”
夏安话里有话。
从上次叶矜带自己回家,给自己准备药膏,夏安就感觉到了,她是个温暖的人,可偏偏表面裹着层冰,像一道透明屏障,让人想靠近又无法靠近。
会关心人?叶矜并不表示赞同,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评价自己。
夏安的笑容还是掩不住疲惫,叶晚平时发烧时也是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这一大一小真的像极了。叶矜想着,下意识就抬起了手,跟平日摸叶晚一样,将手心覆在了夏安额上。
这个动作很突然。
夏安先是一愣。
然后,心绪有些乱。
凝视叶矜的脸时,某种感觉好似又闯进了心房,夏安乖乖僵在原地,任由叶矜将掌心贴在她的额间,轻轻触碰。
只是停留了短暂两秒。
叶矜收回手,体温正常。
夏安抽回到现实,口吻故作轻松,“我是学医的,发没发烧难道自己还不知道?”
纵然如此,叶矜并不认为夏小姐懂得珍惜自己身体,“累就早点回去休息。”
冷不防又是一句关心。
叶矜也慢慢意识到,她对夏安的关心,的确过多了。大抵是因为在夏安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她理解这姑娘的倔强要强,才会如此。
“嗯。”夏安费解,为什么话不多的叶矜,偏偏每一句都能戳到自己心窝上?她明明说话时像块冰,可自己却觉得暖。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打断对话。
“我接个电话。”碰巧值班经理来电话了,夏安应付着电话那头,脱不开身,然后就匆匆和叶矜道了别。
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留下叶矜一人。
这一幕幕,盛如绮在一旁看了许久,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到脸上渐渐浮起笑意。
“还说不是看上人家了。”叶矜转身,盛如绮已经走到了她身侧,嘴里还耐人寻味地感叹着。
“回去吗?”叶矜道。
盛如绮并没被叶矜带偏话题,“先跟我交代一下,你跟刚刚那位什么关系啊?那么紧张她?”
瞧着,像是有情况。
面对对方的咄咄询问,叶矜思索片刻,才严谨开口,“法律上说,她是我妻子。”
语气很淡然,叶矜直接同盛如绮摊牌,她和夏安的关系,也没必要瞒着盛如绮,以后少不了还是会见面。
话毕,一片沉寂。
盛如绮哑然无声,她圆睁着眼望了叶矜半晌,才确认自己耳朵没听错,“你说什么?她是你……”
“我跟她结婚了。”叶矜换了个更为简单粗暴的说法。
“你在开玩笑?”盛如绮面上漾起似信非信的笑,像个复读机一样再度重复了一遍,“你跟她,结婚了?”
叶矜的神情语气看着可不是开玩笑,“就这个月。”
盛如绮原以为今晚看到叶矜同其他女人暧昧,就算劲爆了。
结果现在来个更劲爆的。
站在冷风中冷静了好一会儿,盛如绮才想起什么,“……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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