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没有看中任何男子。”
“那就慢慢挑,青柠是朕最宠爱的小公主,值得这天底下最好的人。”
贺青柠从皇帝满含此爱的目光中,看到了最真挚的亲情,心里有几分堵得慌,说道,“父皇,儿臣看不上任何男子。他们对儿臣,多是阿谀奉承,要么是贪恋儿臣的颜色,那眼里写着的心思,儿臣一看就明白了,实在是无法喜欢起来。”
皇帝一听,乐呵呵的,“父皇在的时候,还能够为你做主,若是父皇不在了……”
“父皇,您也认为,儿臣招了驸马,龟缩在公主府内,就能够安枕无忧吗?”
“老三会给你一方安稳之地。”皇帝说道,“到了那日,父皇给予你一道密旨,将来老三若是反悔,你便拿出来,可保一命。”
“父皇,您是皇帝,能够容忍您的姐妹拥有一道随时都可能将他拉下位的圣旨吗?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在千军万马之前,区区一道旨意有何用?”
皇帝的笑容收起,淡淡的目光落在贺青柠的脸上,贺青柠半点不惧,直视其双目。
过了许久,皇帝突然叹息,“可惜青柠不是男儿身。”若是男儿身,如何有今日的烦恼。选择老三也是无奈之举,他的儿子好几个,也都不算差,但只有老三,才能够好好对待青柠。
“儿臣听闻父皇最近在为各地贪污之案犯愁,”贺青柠低声说,“父皇可是派了人去查访?”
“派了谁去都一样,人还没有到地方,账本就做的无一丝漏洞,查不出,查不了。”这也是皇帝的无奈,许多事情是管不了,也管不到的。
“父皇,要不儿臣去吧。”
宁静的御花园中,只有贺青柠低低的声音,十分的清晰。原本神色疲惫,满脸无奈的皇帝,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一抹光芒。目光慢慢的挪到贺青柠的面上,两父女就这样注视着对方许久,谁也没有再说话。
皇帝是坐着的,贺青柠是蹲在他身边的,即便腿都蹲的麻木了,她也没有半点气弱,她道,“儿臣也想替父皇分忧。”
“青柠。”
“父皇,青柠在。”
“这条路不好走。”
“但儿臣想试试。”
“为何?”
“青柠想好好活着,不被其他人欺负,想将来有能力,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
皇帝听到这话,突然笑了出来,轻轻地拍了拍贺青柠的头,声音慈爱的说,“是不是朕把你宠坏了,只抓着朕的软肋捏?”
“除了儿臣不是男儿身,父皇可对儿臣有什么不满意的?”贺青柠抬了抬下巴,问道。
皇帝深呼吸一口气,抓着贺青柠的手,站起来,“天暗了,回去吧。”
贺青柠搀扶着皇帝往回走,没有再吱声。
“青柠,你愿不愿意替朕,去朕的天下看看它究竟有多么广阔?”
贺青柠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儿臣愿意。”
沈弯病了差不多大半个月,贺羲衍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根本不相信她真的病了。
一开始红烛还能够去通知贺羲衍,后来贺羲衍干脆叫人拦住她,不准她进院子。
是以,除了红烛这丫头,谁都不知道,沈弯“病重”的消息。
当许久没有来王府的贺青柠再一次出现,红烛真的是喜极而泣,连忙将人请进屋内。
贺青柠在看到沈弯惨白的脸,心里沉了一下,随后看到沈弯俏皮的和她眨眼睛,沉下去的心,松懈下来。这一次她肯定,沈弯并没有涂抹脂粉,脸色是真的白。
“红烛,你去请刘大夫过来,三哥若是不准许,你就是说我来了,是我让刘大夫过来给王妃看病的。”
红烛听闻,连忙奔了出去。
“怎么回事,脸这么白,我都以为你病重了。”贺青柠握住沈弯的手腕,感觉和之前手感差不多,才真的放下心来。
“渴的。”沈弯回答,“殿下,我最近为了装病,真的是受委屈了。将来你不给我封侯拜相,我就跟你急。”
“我答应你的,绝对不会食言,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
沈弯:殿下为什么总是强调这个呢?大家互相交换位置,不是更好吗?老是说她一人之下,一人之下,受里受气的。
“好了先不说那么多,大夫要来了。等会儿刘大夫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他是我的人。”
沈弯放心的点头,哦,原来刘大夫是殿下的人啊。
这家伙,还真的是个多面细作。
刘大夫被红烛拉着,急匆匆的进来。贺羲衍听说贺青柠来了,看红烛的样子,好像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结果进来就看到沈弯苍白着一张脸,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唇发白的都要裂开,状态十分不好,哪里有那天夜里,揍他的精神劲儿。
刘大夫仔细把脉,随后脸色变得很难看。贺羲衍看情况觉得不太好,贺青柠也皱着眉头,红烛更是着急的哭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刘大夫背对着几人,那张老脸看着沈弯,是一脸的无语。沈弯对着他示意了一下被子边的位置,他用另外一只手,赶紧地将藏着的东西握到手里。
刘大夫:这年头,当个大夫可真不容易。
王爷以为掌握他的把柄,就是王府的人,可以信任。殊不知,他是公主安插进王府的钉子。公主以为他是她的人,万万没有想到,王妃早就用更厉害的手段,将他策反了,诱惑太大,他不得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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