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声音有点熟悉,是方才那个妇人的,话中的内容让段木露出几丝苦笑,心里也生出几分后怕,幸好自己没有被发现,不然要赔好多米面咯。
这边,顾青枝看着一脸憋不住笑意的人,本来准备好责备的话也说不口了,她将钱袋递了过去:“东西都卖光了,钱都在这里了。”
段木惊讶的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眼前的人,以前怎么没发现青她还有这种才能,这么一会功夫就把货卖光了,要知道以往摆上一整天也不见得会卖掉多少。
“青枝……”。
“快回去吧,钱袋就送你了。”顾青枝逃也似的摆了摆了手,她可不想等会被问起话来答不上,毕竟那堆货一件都没卖出去,也不知道小绵那丫头走到哪了,背着那么两大包山货肯定要累死了。
段木看了眼和记忆中不太一样的人,青枝竟也有惊慌的时候,她摩挲了几下手中的钱袋,是上好的绸缎和秀样,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也不知下次见面时什么时候,这钱袋自己收不得呀,难道上次的那封信表达的不明显?
天色还早,她也不急着回去,便顺着路往前走了走,待看到一个代写状纸的小摊时才停了脚,她掏出三文钱来,然后借纸笔一用。
未时,县衙后府西厢房内,顾青枝看着摊开在桌上的书信,好看的眉毛忍不住凝了凝,看来是她自做多情了啊,那个人简直有气死人的能耐,见一次面就送一封书信,这份执着还真是难得啊。
“来人,小绵你去告诉爹爹,咱们今日去大佛寺求了签,签上说好事要趁早,府中喜事宜选今年。”
顾青枝吩咐完话,随手就将桌上的书信丢进了火炉里,低头盯着信纸化为灰烬,她才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是冰冷:“想悔婚?我偏不让你如愿”。
汴河县令顾富平听完小绵的话,沉吟片刻道:“也罢,女大不中留,就定在这个月二十六号吧。”
这边,一个全身散发着快乐的人影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积雪被过往的行人踩的坚硬如泥,段木揣着怀里的钱袋,嘴角的笑意没有停止。
她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心中默念:青枝,这一次我不会束手待毙了,他们欠你的,我都会讨回来。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踏进我们段家的火坑里了,我欠你的就等来世还吧。
这个念头刚起,她又自嘲的摇了摇头,自己还肖想什么来世,怕是青枝再也不想与我纠缠了吧,心口莫名一疼,段木茫然的看了看脚下,不清楚方才痛彻心扉的感受是因何而来,她摇了摇头,继续朝着槐树村走去,还是想想怎么和娘亲说吧,也不知道县衙里的消息传来没有。
奈何桥边,煮汤人手中的勺子颤了颤,转瞬又恢复如常。她低头看了眼胸口处,方才是这里痛了吗?良久之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夹杂着低不可闻的呢喃:“你当真再也不想纠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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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更太久瑟瑟发抖,我要改过自新,请再给我几次机会哈哈哈
第44章 第四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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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槐树村段老二家里, 不同于段老大家两间茅屋的简陋与残破, 段恩河这边是三间宽敞的泥砖瓦房,老两口住一间,段信武和段信文两兄弟住一间, 还能匀出一个客厅来。
此刻在段恩河家的客厅里,包括段木的两个姐姐在内,段家的所有人都到齐了,段恩河抬起头,便看见他额头的愁绪皱成一个川字, 脸上的凝重令人发怵。
“段木, 你说,信武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充满质问的语气, 带着明显的迁怒,段恩河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大哥大嫂也在这, 毕竟这段家向来都以他们二房为主。
从回到家就被大姐匆匆带来这的段木,不用想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无外乎就是段信武被盘问出身份,县里的衙役来传了话。
她疑惑的看向段恩河,语气不确定的开口:“信武哥怎么了,他没回来吗, 二叔你也别太担心, 他这么大的人了, 还能丢了不成, 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房间里的人都愣了愣,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段娟看了眼一脸茫然的段木,连忙接过话来:“都怪我糊涂,路上忘了和三弟说,下午县里的衙役来了家里,说是信武与有夫之妇通jian,被抓起来了。”
白氏看了眼多嘴的大女儿,这个时候应该自己来发话才是,要让二房知道段家能做主的是她,想到这她板起脸来,严声道:“三儿快说说你这一天都去了哪,信武为什么被抓起来了,你怎么没事”?
段恩河紧锁的眉头跳了一下,看来段木在老大家确实没什么分量,这话乍一听还以为是自己婆娘说的,他这大嫂也不知是何意。
段木本来看不出什么异色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难过,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娘说出来的话,难不成她该出事才好,或者说出事的最好不是段信武而是她段木。
“信武哥到了地方就说有事走了,我这一天都在卖咱家和二叔家的山货,后来天色晚了也不见他回来,我就想着兴许是信武哥先一步回来了,便没有再等下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把提前分好的铜钱拿出来,递给了段恩河后便落寞的扭过头去,不再去看白氏,紧闭的房门也看不出什么花来,倒是看红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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