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也有三个条件,不过是由白氏提出的:第一顾青枝必须嫁到槐树村伺候公婆,无事不用回县城;第二段家贫困无钱出彩礼,但顾家的嫁妆不能少;第三若段家遇到别人欺侮,顾家必须要出来袒护。
那么那个时候顾青枝是怎么接受这三个条件的呢,他们段家并没有什么倚仗,唯一倚仗的怕就是她段木这个人吧,所以娘亲才看出了青枝的软肋,才一步步得寸进尺。
“好,都听你的”。
最后商讨的结果是,婚期定在本月二十六号,第一条和第三条成立,第二条则改为段家无需出彩礼,但顾家的嫁妆要送去槐树村,用来孝顺公婆。
回去的路上,白氏耳提面命的对段木不停絮絮叨叨:“你这婆娘不是个省心的……以后千万小心……有时间带她回家,娘有办法收拾她……顾家家大业大,有机会能捞多少是多少”。
而段木呢,她面无表情的点头应着,心里却是另一番天地,那第二个条件本来就是为了让娘亲答应另外两条才故意提出来的,今后她可以在县城里找个活做,抄书或者代人写信都行,她给不了青枝富贵荣华,但可以把余生都作聘,倾其所有真心以待。
入夜,顾富平才知晓了女儿的决定,妻子去的早,他又忙于公务,不是没想过续弦,但想起音容笑貌犹在心底的妻子,费尽了半生也没能忘掉,后来便歇了心思。
好在青枝喜静,又好诗书,平日里就在家中看书或是习些琴棋书画,他能做的也只有请一些有本事的夫子来府中指教一下。可是随着女儿的长大,他发现这孩子虽然果敢、独立,但有些时候过于执拗,且她不喜与人交流,这么多年来竟一个手帕交都没有。
他埋在心底的愧疚才愈来愈重,如今对女儿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哪怕不认同这门亲事,顾富平还是尊重了女儿的决定。
待听到段家答应那三个条件时,他才松了口气,本地虽然民风纯朴,但做了这么多年父母官也看出一些弊病来,有些妇人重男轻女处处干涉儿子的的生活,甚至与儿媳交恶。
他翻过卷宗,段家虽然身家清白,但上一辈才定居此地,从前的不可查,从段恩山这一辈不难看出他们在当地一无倚仗,二无帮衬,所以更需要在槐树村扎下根,急于开枝散叶以求人丁兴旺。
这样两个截然不同家境下长大的孩子,能否和睦相处,尤其是女儿性子冷清不暗世故能否与段家人好好相处,才是他最担心的。
如今有了这第一个条件就好办了,到时候给段木找个差事干着,嫁妆送去给那老两口也没什么关系,至于以他的名义谋事,顾富平倒是不担心,他身为一县之长不好出面干预什么,但收拾一下为非作歹之人还是能做的,不管是何人,只要作奸犯科就衙门里招呼。
待回到槐树村躺到床上入睡时,白氏才想起忘了质问亲家公为何不对段信武网开一面的事,她想起白日里与自己谈条件的顾青枝,心里越发不满,那一脸冷静、据理力争的样子哪有对长辈的尊敬,果然是没有娘的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好在保住了这门亲事,虽然三儿要住到顾家去,但想想以后可以和县太爷平起平坐,以及段家的现状,这跟入赘差不多的条件她也同意了。三儿毕竟不是儿,又算得上哪门子的入赘,还有一个县太爷给女儿准备的嫁妆肯定不会少,那顾青枝不过一个自以为是的丫头片子而已,日后有的是机会把她收拾服帖,给她立立规矩。
想到从前的谋划和身在牢中的段信武,白氏双眼直直的盯着黑夜中有些模糊轮廓的窗子,她想着与自己情同母子的大侄儿,又想起平日里对自己少言少语的段信文,良久才翻了个身睡去。
而隔壁的段木早已进入了梦想,自醒来就惶惶不可终日的她到今天心里才踏实了些,白天里的拥抱和对未来的企盼编织了一个甜蜜的梦,让她在睡梦中弯起了嘴角。
有些时候“缘”真的很奇妙,可能是一次偶然,可能是一个拥抱,本来各自飘摇的两个人就走到了一起,仿佛一个恍神的时间就令彼此跨过了千山万水,最后站到了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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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明天呀~
PS:写到这章的最后想讲一个题外的小故事。
我自认为是一个固执又骄傲的人,做不来温柔善良的女子,更不屑在感情里挽留。
她曾有过暗恋许久的人,我也有过不痛不痒的感情,所以都变得谨慎小心,一开始是因为言语投契,后来便慢慢的以诚相待、吐露心声。
某天,因为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们意见相左后来上升到三观不合,互删了联系方式,应该是都准备对这段虚无缥缈的感情说再见了吧。
第二天一早,杭州毫无意外的又下起了雨,可我依旧忘了拿伞,在楼下打车好久也打不到,无奈便回家拿了雨伞,看看时间上班就要迟到了。
许是那天的雨太大,许是伞外的水落到了手机屏幕上,我突然就停下了脚步任性的请了个假,转弯去了闺蜜家的方向,然后就在那短短十分钟左右的路上,我鬼迷心窍的打开微博找到关注列表里的头像,借着雨声说了挽留与后悔。
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得那天的雨,庆幸雨中那一瞬间的多愁善感,感谢那第一次说出口的矫情与造作,因为后来在一起,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无处安放的灵魂找到落脚点,可以一个拥抱就让我妄图余生的许多日夜都能朝夕相伴。那个感觉是“原来就是你呀,这辈子我唯一的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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