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手机和钥匙就出了家门。
从窗口看着不大远的距离,也弯弯绕绕走了三十几分钟。
八月末的夜风还是有些凉的,黑衬衫领口灌进丝丝冷意,少年下意识把外套拉高了一些。
酒吧是声色犬马之地,大抵风格都逃不去灯红酒绿,繁弦急管。
而往生更不单单是酒吧,而是清吧夜店KTV的三合体,它之所以有名气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驻唱乐团和调酒师。
尤其是开在这样容易让人迷失自己的超级都市里,客人林林总总,抱着不同的想法和心情来这里纵情享乐,纸醉金迷。
这个时间正是店里最热闹的时候,良曦和越过吵杂的公共舞池迈上二楼,表哥和舍友都已经点好了酒坐在高台了。
“就这么几步路,你走得就不能再慢了。”表哥颦眉不满地嚷嚷。
在他身旁有一个长相斯文的室友,良曦和对初次见面或者不熟悉的人都不会表现得很熟络,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过。
“我没迷路就不错了。”少年搭坐在高台椅上,一边对服务生道:“内格罗尼,谢谢。”
吧台内的酒架上摆着各样酒瓶,在变幻的灯光下折射出神秘又诱人的颜色。
调酒师们的手法绚烂异常,摇酒器在他们掌间温驯而跳脱,在灯光下注视久了,会让人有些眩晕又莫名兴奋。
良曦和盯着吧台一角折映着的金色光芒出神,直到中央舞台上换了主唱才被吸引了注意力。
“往生的驻唱歌手都很有吸引力,不过这个我好像没听过。”表哥用一种常客的口吻表达了观点,实际上这个酒吧他一个星期最少来三次,他都没见过的驻唱那就是真的很少出场了。
即便舞台灯光打得昏暗,也可以看出刚刚上台的歌手十分年轻。
大概一米八多点的身高,穿着件松垮的黑色薄衫,身材看起来很瘦,一条青色牛仔裤勾勒出腿部细长的线条。
他坐下微调了下话筒的位置,一束白光刚好打在他的颌线,虽然看不清整张脸,但略清瘦的下颌,和色淡如水的唇,让整个人都显清冷。
他要唱的歌是Bressanone,乐队起调就可以听出来,但他开口的第一句就让人意外着迷。
“HereIstandinBressanone”
少年和缓的声音与意料中的基调并不相同,仿佛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开端。
“Withthestarsupinthesky”
“AretheyshiningoverBrenner”
“Andupontheotherside”
……
一词一句,每一个颤音,孤独又性感。
或许对于深夜酒吧里的失意散客而言,应景进了骨子里,刹那间的舞台变成如同歌词一般密布着星光的苍穹,让人心潮翻涌,不能自抑。
歌至高 | 潮时,少年音色并没有原曲的震撼感,却也很有味道,似乎能勾起回忆,让听客想起记忆中封存的某个人。
“没骗你吧,这儿的驻唱和酒都不错。”表哥朝着身边的人挑了挑眉,示意他这一趟来得并不亏。
“天生的嗓音确实很吸引人。”良曦和的评价,客观又主观,唱得确实不错,外形比歌声本身更瞩目也是真的。
直到把整首歌听完,他才抬手把酒杯凑到嘴边饮了一口。
只一首唱完,年轻歌手就下了台隐匿到一片灰色的阴影中去了,酒吧的背景歌调逐渐热烈,中央舞台也升高起来,午夜场就此开始了。
等到他再登台时,中央场正放着一首略燥的舞曲,单手扣了一顶鸭舌帽在头顶,接着就开始随着音乐跳起舞来。
酒吧的中央舞台很明显是不能随意登上的,只有主舞才能像他这样只身立正中。背景音带着强烈的节奏感,少年踩点舞动的身影瞬间成为最热焦点。
他身上原本就是件宽松的薄衫,双手举过头顶时,衣襟上移,露出的腰身出奇细瘦,但灯光掩映下还是可以看到小腹上方四块精巧紧致的肌肉。
来回摇摆舞动的身姿在投射光束下轮廓凌乱,撩人却不至媚俗,晃荡着满台青稚气的荷尔蒙吸引着成群的女客聚在台下接受着侵染。
“我去,这身材。”表哥从舞池收回目光,一时找不到词汇形容。
他第一次觉得纤瘦和阳刚,稚气和野性竟然是可以并存的,虽然觉得有吸引力,却还是碍于性别收敛了一些。
良曦和的视线却是毫不避讳地落在某少年的腰上,举杯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喉结滚动着咽了下去。
“你还盯着看?小心被掰弯。”表哥调笑。
良曦和摇头,轻笑出声,“我是在想,这腰一脚踹上去,能在床上躺几天?”
表哥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还蛮严肃地对上良曦和不怀好意的视线:“你确定,是用脚踹的?”
良曦和眼神戏谑没有回话,而是抬手朝身边人举了举酒杯。
热舞跳完,中央舞台沉静了好一会。良曦和同表哥、舍友三人又各自点了杯酒喝完,只小酌了一会,时间便过了午夜,又指向凌晨。
“去趟卫生间。”表哥那个安静的舍友全程都没有说话,这会只嘟囔了一句便起身欲离开。
他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一晚上只顾着往自己嘴里灌酒。
这个年纪,就是一边无所畏惧,又一边多愁善感。
“恩,喝得差不多了,我也去趟。”表哥随即也跟上,只剩良曦和一个在吧台边独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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