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有位夏氏的执行CEO鬼迷心窍,想要谋求更大的利益,让底下的财管公司更改了财务报表上的资产,对外声称存货数据计算错误,夏氏股价下跌,无声蒸发了投资者大半资产中饱私囊。
当政府单位进行审计调查的时候,查获了不少证据,那位执行者自然是锒铛入狱,但是身为老板的父亲虽然没有参与的直接责任,也要付间接责任。
那是夏氏有史以来的最大危机。
而掌握着陆氏大半股权的她,显然成为了父亲的救世主。
“……你现在是陆氏旗下一大半公司的最大股东。”父亲的声音如同魔咒,“你弟弟现在也还小,我的年纪也太大了,夏氏现在青黄不接,爸爸不能把一辈子的基业都毁在手上……”
最后,偌大的夏氏,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都想要带着她去死了,那个女人还要写这一份遗嘱,但无论她在想什么,夏秋都觉得恶心。
于其那是一份赠予,不如说,是一份枷锁。
把她锁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夏秋微微缩了缩身体,其实并不冷,但是她就是有点怀念路悔抱着她的温度。
她刚想要抱紧自己的身体,忽然听到了微弱的动静。
那是门被悄悄打开的声音,很细微的响动,伴随着赤着脚丫踩在地毯上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声音。
夏秋隐约猜到了什么,她悄悄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夜,拉紧的窗帘不透分毫光辉,小夜灯微弱的光亮着。
将近在咫尺的黑狗头,照得有些模糊。
夏秋:“……”
夏秋对上了黑狗头后面少女贼兮兮的眼睛。
“哇——”
黑狗头猛然往旁边一飞,少女扑到了床上,被子一掀,蹭到夏秋怀里,声音贱兮兮的,“今天上三垒!”
熟悉的温度瞬间一个满怀。
夏秋:“……”
夏秋没反应过来三垒是个什么意思,嘴唇就被亲了一下,小姑娘窝在她怀里,“好啦好啦,天黑请闭眼,我什么都看不见喔……”
“三垒是什么?”夏秋耿直的问。
“我也不知道……哎,现在是我的剧本时间,沉睡的公主殿下闭着眼睛,她也什么都没看到……”路悔自言自语的说,“我今天是一颗误入公主殿下寝殿的超级超级小的小妖精。”
“……”
行吧。
夏秋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路悔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熟悉的温暖充斥着四肢百骸,脑海里那些纷乱的回忆,渐渐变得模糊而虚假。
那种向左向右的矛盾,不知何时,已经很久都没出现过了。
她好像摆脱了那个阴沉麻木的人,像是脱壳的蝉,长出了自己的羽翼,看着那些过去,虽然会觉得冷,但是却有种旁观者的不真切感。
现在已经很好了。
握着某个人的手,不用改变,朝着也许永远无法抵达的希望终点前进。
她想着路悔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她低声问。
“路悔。”
“小妖精睡着啦。”
“路悔。”
“你赶不走我的喔,我睡着了。”路悔把一边的人身狗头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夏秋:“……”
夏秋叹了口气,“你想不想回去上学?”
路悔的身体微微一僵。
过了半晌,她满不在乎的把头往夏秋的怀里缩了缩,“……都说了我睡着了嘛。”
她高一就辍学了,然后打了两年的工,给爷爷攒医药费。
后来嫁给了夏秋。
她真的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而已。
夏秋低声说:“我以前……不知道你辍学了。”
“路悔,你要回去上学吗?”
“……”路悔又往她怀里缩了一下,“……我才没时间呢。”
路悔当然很想去。
但是她舍不得夏秋。
“你不用担心我。”夏秋不用看都知道路悔在想什么,“我已经不会放弃了。”
她摸索着,握住了路悔的手。
“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放弃,本来就属于自己的路。”
路悔在她怀里,很久都没有说话,夏秋悄悄去看,小妖精已经睡着了。
夏秋轻轻叹口气,抱着她,又想了很多,才慢慢闭上眼。
无声的黑夜里,路悔睁开了眼睛,望着地毯上的黑狗头怪物,看着看着,眼圈微微红了。
翌日。
“如果你不想要去学校,我也可以给你请家庭教师。”夏秋说着,语气却不容商量。
“……”
路悔鼓着脸:“你真有钱,你那么有钱怎么不给我买个学历啊。”
夏秋道:“买不起。”
路悔:“……”
“很好。”路悔说,“堂堂一个夏氏总裁被学校逼成了穷光蛋。”
夏秋点头:“我很穷的,你得好好学习,将来我就靠你养老了。”
路悔:“……”
路悔再次被噎得无言以对。
路悔突然发现自从夏秋开始复健后,嘴巴变得越来越坏了。
“既然您那么穷,那我还是去上高中吧。”路悔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嚣张的说,“那我今天开玛莎拉蒂还是悍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