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她喂食完甜甜, 甜甜都会傻乎乎地趴在院子里晒太阳,白婉也不急着走,她时常会在陈颜泠院子里待会儿, 帮她整理屋子,陈颜泠临走前给她说起过地窖里的食物,让她可以拿出来吃。
除了平时给甜甜买肉,陈颜泠的银子她一分都没花。
陈颜泠家的牛车借给了魏家人,魏家人受陈颜泠嘱托,每次去镇上都会问白婉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或者直接捎上她一起去镇上。
每次白婉被周家人罚不许吃饭时,魏怡都从家里偷偷拿几个饼子给白婉送去。
两家人是姻亲,周霞也不好意思骂魏怡,只是暗骂自己妹妹不懂事。
周霞和魏怡娘是亲姐妹,本是外地嫁过来的,两人小时候关系虽然不咋的,但嫁得远了,离得近的娘家人就只有彼此了,周霞的不满也就只能冲着白婉撒了。
但是白婉每日干完家里的活,人影都看不到,不知道跑哪个角落偷懒去了。
周家不满白婉就干这点活,洗衣做饭打扫样样都是白婉在做,他们周家大儿子白日里要出去干农活,周家二老就在家里闲着,周霞和叶欣也不干什么重活累活,全丢给白婉干,干不好还骂她偷懒蠢死了,周波呢就每天变着法地想调戏白婉,奈何自从叶欣知道他的心思后,严防死守,绝不让他和白婉单独相处,还拉上她婆婆周霞一起针对白婉。
这些人的嘴脸白婉看在眼里,心里毫无波动。
她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去陈家院子,魏怡有时也来,她想练字,但陈颜泠不在,她又不好意思开口。
白婉察觉到魏怡每天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像明白点什么,她这段时间对陈颜泠的家那是了如指掌,什么东西在哪个位置,她闭上眼睛都能找得到。
陈颜泠走之前交代过她这个院子里的东西她都可以用,不过其他的东西她可不好意思动,唯独这纸墨笔砚她用得理所当然。
原因无他。
一日她整理屋子时,发现了纸墨笔砚摆放的位置,装得整整齐齐,上面还写了几个字。
陈颜泠在时,白婉和魏怡来练字,都是陈颜泠把东西摆好了的,这还是白婉第一次见到存放这些东西的柜子。
柜子上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有两个字——“白婉”。
白婉摸着这两个字,陈颜泠亲手写的,她的字自有一道风骨,白婉看不出来,只能单纯觉得好看。
笔墨早已干透了,白婉细白的手指轻轻摩挲那两个字。
打开一看,柜子里装的许多读书识字的东西,全是为白婉准备的,另一个写有魏怡名字的箱子便是为魏怡准备的。
陈颜泠不在的日子里,两人照常读书识字。
魏怡每每想和白婉交流,但苦于不知道怎么办,白婉便拿了那本书教魏怡。
到现在她们俩也能正常交流了,白婉的手语熟悉得很,就是不知道陈颜泠到时候回来会不会开心。
饥荒苗头开始时,镇上最先涨价的是米面,白婉皱紧眉头看着摊贩卖的米,拦住了因为嫌米贵就要转身离开的周氏。
她比划着动作,魏怡翻译了给周氏说:“娘,白婉姐说现在能多买一点米就多买点,之后的粮价可能只涨不降。”
周氏本是不信,但见白婉和魏怡都十分坚持,而且白婉自己先买了许多大米,她才狠下心把今天用来买麻布的钱都买了米。
过了一段日子再到镇上,周氏不由得感概,幸好当时听了白婉的话,这才隔了几天,镇上的米价就翻了近一倍。
然而,又过了一段时间,米价更高,已经不是买得起的问题了,好多米商都不卖了,全囤着自己吃。
米是主食,没了这个东西,今年收成又不好,能垫肚的作物也不多,好多人家开始买平日里舍不得吃的肉,于是肉价也跟着飞涨。
幸好白婉早就买好了肉,要么腌成肉干,要么就储存在地窖里。
陈颜泠家的地窖比白婉见过的任意一家地窖都要冷,储存粮食也十分方便,粮食放置其中不易腐坏。
周家自己吃的都不够,白婉已经连着三顿没吃上饭了,每天还得负责给他们做饭。
白婉本就不怎么圆润的脸蛋更是削瘦,不过还好有魏家人让魏怡时不时地偷偷给她送吃的,她才不至于饿死。
过了没多久,魏家的粮食也不够吃了,魏家人买的粮食虽多,但也只是比其他人家坚持的久了那么十天半个月,这时间一过,他们也没多少余粮了,再分不出多的给白婉送去了。
白婉心知魏家是自顾不暇,她心里都明白。
别说魏家了,魏山村除了两户大户人家,其他普通人家几乎都是饱一顿饿一顿,有饿极了的人想铤而走险进山里找吃的。
这进山的人就多了,村长组织大家一起进山,看看有没有什么山猪能抓到,最不济也能逮几只兔子吧。
魏家周家的壮年都去了,天气转凉,正是晚秋时节,山里的动物还挺多,不似冬日那般冷清。
可村里的人平日里也没有打猎的经验,一个个的提着把柴刀或是锄头就进山了。
壮年们都进山了,村子里顿时变得冷清,白婉到了陈家时,她已经连着两天没吃东西了。
肉干也吃完了,甜甜跑回了山里去猎食,因为村子里的鸡鸭牛羊也被吃得没剩几只。
两天里唯一吃的就是在山边的田里挖到的小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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