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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动静太大,很有可能会吵醒老爸老妈。
    袁宵的急救知识是学校搞宣传月的时候囫囵学的,临时抱佛脚,她自己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好在从杜十娘溺水到被她捞出来,间隔时间很短,袁宵把她摆成脸朝下的姿势,拦着腰控了一会儿,杜十娘就开始吐出腹腔里的水,人也跟着醒了过来,连人工呼吸都不需要做。
    “咳咳咳……”杜十娘捂着脖子,一边咳嗽一边睁开眼睛,先入眼的是地面上铺着的瓷砖,上面还有排列得十分整齐的几何图案,精美程度让风月场中见惯了富贵的杜十娘亦不由惊讶。
    袁宵见人醒了,松了一口气,扶着她坐在了马桶盖上。
    然后她才看清了杜十娘的长相,不由微微吸了一口气。爱美是人之常情,不过现代的年轻人们将“颜即正义”发挥到了极致,受这种风气影响,袁宵自然也是个十分坦然的颜狗,见了学校里漂亮的校花校草总要多看几眼,何况杜十娘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原著之中,杜十娘的外貌描写用了一首词: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脸如莲萼,分明卓氏文君;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可怜一片无瑕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这样一位曲院名姬,她的美是外露的,张扬的,成熟的,叫人意乱情迷的,像一朵盛开绽放的牡丹花。
    十七岁的女高中生袁宵,何曾见过这样的风情?
    难怪那孙富只在十娘倒水时看了一眼,立刻魂摇心荡,费尽心思想要把她弄到手。
    尤其是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向自己看来的时候,袁宵身为同性,都不由呼吸微微一滞,心肝乱跳。
    她这里惊艳万分,那里杜十娘心中同样惊疑不定,看看周围的环境,又看看一身奇异装扮的袁宵,心下不由生出十二分的警惕,片刻后才朱唇轻启,道,“不知这是何处?阁下何人?妾……又是如何至此?”
    传说人死之后要去地府往生,可这里看着着实不像,装饰用具都是前所未见,若非袁宵看起来像个普通人,她几乎要疑心自己身在天堂。
    她的声音也好听,又柔又酥,妩媚入股,叫人听得浑身发软。
    譬如袁宵就有些痴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这是我家。你落了水,我把你带回来的。”顿了顿,又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也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不如你先洗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吧,不然容易着凉。”
    “呀!”杜十娘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浑身湿透,狼狈非常。虽然袁宵也是个小姑娘,却还是失礼至极。她微微侧过身去,只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项,“妾失礼了,有劳姑娘。”
    “没关系,你先转过来,我教你用热水器。”袁宵柔声道。
    杜十娘虽然没见过这些东西,却是一点就透,立刻就记住了。袁宵从柜子里取出浴巾和浴袍放在架子上,再三叮咛,才不甚放心地出了洗手间的门。
    外面的屋子也是一片狼藉,袁宵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走过去收拾。
    然后她看到了落在床上的那只宝匣。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个过程是分阶段的,循序渐进,层层推入。
    她先丢了一抽屉的首饰,翠羽明珰,瑶簪宝珥,约值百金。然后是一箱玉箫金管,一箱古玉紫金玩器,价值千金。最后才是抱着跳河的这个宝匣,“夜明之珠,约有盈把。其他祖母绿、猫儿眼,诸般异宝,目所未睹,莫能定其价之多少”。
    说实话,原著之中,路人的感叹和义愤填膺也好,李甲愧悔痛哭也罢,在袁宵看来,只怕有一半是为这百宝箱的缘故。十娘将这价值连城的明珠宝物尽数倾付江中,怎不叫人扼腕叹息、心痛难忍?
    就连她自己,其实也在意得很。所以那电光火石的瞬间,竟还没忘了把这箱子也捞过来。
    但袁宵看了一会儿,也只是伸手将匣子拿起来,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并没有打开。也许是因为年纪还小,在金钱上的概念并不明确,所以她的可惜,多半倒是因为美好的东西就此毁灭的痛惜,并无多少贪婪之意。哪怕这东西如今就摆在自己面前,也只是生出一点抢救出珍宝的庆幸。
    杜十娘还活着,这匣子就是有主人的,她自然不会动。
    虽然现代化电器完全超出自己的理解能力,无处不新奇,但独处一室的杜十娘还是抓紧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她记得自己愤恨之下,当众叱骂那李甲与孙富,而后抱持宝匣跳河。那样茫茫大水,波涛滚滚,纵然观者如堵,想要挽救也来不及。
    可外面那个小姑娘却轻巧地从江心将自己带到了此处。
    这等手段,正是闻所未闻,令杜十娘十分惊疑。但以她看人的眼光来看,那姑娘虽然奇装异服,但皮肤细白,性情单纯,直白大胆,必定是个富贵乡养出来的女娇娥。
    她说这里是她的家……杜十娘冷静下来,已经看出她们所在的这个房间不过是个盥洗之处,外间才是正经起居之处。
    洗手间的地面和墙上都铺了瓷砖,不锈钢的花洒造型别致,陶瓷的马桶和洗手池都十分精美,旁边还放着一台洗衣机和一个小柜子。而洗手池上方,那一面椭圆形的镜子,竟能将人照得纤毫毕现。吊顶上做了拼花,大灯散发着明亮的光,旁边的浴霸吹出暖风,将整个房间熏得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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