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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益川想了想,道:“给凌寒打个电话,让他不要再动这个女人,叫唐……什么的。”
    本质来说,黎益川和唐若遥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甚至记不清唐若遥的名字,只要能给秦意浓添堵,他就会去做。底下的人揣摩他的心思,把这件事当成任务去完成。
    现在她既然另攀高枝,黎益川没有非和她作对的道理。损己利人,不是商人会做的事,他不想得罪纪云瑶身后庞大的纪家。
    不过既然唐若遥跟了纪云瑶,那秦意浓是被甩了吗?她那么宝贝的情人,就这么投向了他人的怀抱?说不定是纪云瑶从她手里抢过去的,两人已经斗过一场了。黎益川光是想想就觉得痛快淋漓。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过是不是纪云瑶故意带着唐若遥在他面前演这么一场戏,但一来他想不到秦意浓能支使得动纪云瑶,如果能,她就不会在之前和自己的交锋中处于下风;二来,即便是演戏,纪云瑶出面,他怎么也会卖她一个面子,区区一个唐若遥,放过就放过了,无伤大雅。
    有一点纪云瑶在秦家的时候想错了,黎益川不是个大嘴巴,也没有把秦唐二人的关系乱说。他只是当初受不了秦鸿渐的啰嗦,本着能给秦意浓一分不痛快便多给她一分的原则,不耐烦地告诉了秦鸿渐,接着便把他轰了出去。黎益川不觉得曝光这个消息会对秦意浓造成多大的影响,因为没人能封杀得了她,他何必大费周章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一开始只想拿唐若遥做筹码要挟她,仅此而已。
    后来出了事,秦意浓那方再没有联系他,谈好的合同没了下文,他忙于公事,一直到现在。
    唐若遥身边都是人,没那么好下手,又有纪云瑶罩着,这颗鸡肋似的筹码算是彻底废了。
    黎益川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仰头一饮而尽。
    ***
    纪云瑶揽着唐若遥走到黎益川视线之外,松开她的肩膀,说:“演技不错。”刚刚那个笑,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小人得志。
    唐若遥礼尚往来道:“你也是。”
    纪云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忍了忍,没忍住,把碰过唐若遥肩膀的纱织手套摘下来,丢进了垃圾桶。
    唐若遥:“……”
    纪云瑶露出一分歉意,笑笑解释:“不要误会,我只是稍微有一点……”
    唐若遥替她补上:“洁癖。”
    她陪她在宴会绕了一圈了,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纪云瑶:“嗯。”
    她又看了眼自己被唐若遥挽过的胳膊,哪怕是虚挽的,也偶尔有碰到,很轻地抿了下唇。
    ……想回去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唐若遥的错觉,她忽然感觉这样的纪云瑶有一点生动。
    纪云瑶被她看得略微不自在,但她掩饰得很好,提议道:“我先送你回车里?小姑还在等你。”
    唐若遥颔首。
    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里没她的事了。
    纪云瑶领着唐若遥率先离场。
    ***
    秦意浓预计唐若遥会很晚才出来,开了后座的灯,捧着唐若遥的新剧本在看。剧本初定名字叫《萧红》,将来可能会改,讲述的是女作家萧红命运多舛却光辉灿烂的一生,她野蛮生长,带着最原始的力量,成为现代文坛上的一颗璀璨明珠。
    传记类的电影,秦意浓也拍过,是一个在活着的时候饱受非议,死后才证实清白,人言可畏的女电影演员,她们俩的经历有异曲同工之处,秦意浓那部电影拍得非常顺利,影响也非常之深远,作为经典的“教科书式表演”不断被提起。
    萧红一生经历了好几个男人,秦意浓怕唐若遥再犯入戏太深的毛病,在看剧本的时候着重注意了爱情戏的部分,没有要死要活的情节,稍微放下了心。
    打印出来的纸张泛着油墨的香气,秦意浓沉浸在剧本描绘的世界里,左近的车门却被打开了,寒风涌入,一抹倩影随之映入眼帘。
    唐若遥弯腰钻了进来。
    秦意浓把剧本放下,展颜一笑,伸手就要来抱她,唐若遥手和脸被风吹得冰冰凉,再说前边还有司机,她只是握了握秦意浓的手,在她身边坐下。
    没来得及说话,司机启动了车子。
    唐若遥忙问:“不等纪云瑶了吗?”不是说一起回去吗?
    司机尊敬回话道:“大小姐说她很晚才会结束。让我先送二位回去,再回来接她。”
    唐若遥客气道:“有劳。”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两人,打灯转向,平稳地将车驶向灯火通明的道路车流里。
    到家以后,秦意浓才牵着唐若遥的手问她:“怎么样?”
    唐若遥一一道来,尤其是纪云瑶故意泼黎益川一身酒的事,绘声绘色,并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黎益川敢怒不敢言,打掉牙齿往肚里咽的样子。
    秦意浓和黎益川多熟,这人和纪云瑶一样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深沉。她一听就知道哪些是唐若遥编的,为了哄她开心,但她没拆穿,配合小恋人的体贴,面露惋惜道:“可惜我没亲眼看到。”
    唐若遥就说:“我替你看到了啊,他肯定蹦跶不了多久了。”
    秦意浓附和道:“对!”
    唐若遥接着便坚定地道:“都会好起来的。”
    秦意浓笑着点头,把脸埋进她颈窝。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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