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从耳后略微坠落,流苏脆响轻触林千霜的额间,那双乌眸悄然轻阖,着迷而饱含柔情地反复碾压着她的唇皮。
唇舌在强势的侵袭中有些发麻,林千霜塞满心事的大脑皆被一片错愕的空白而取代。
这五年,她和穆微荫虽共处在一间屋内,但所用之物皆划分明确,穆微荫略有洁癖,不喜他人触碰她的东西,自从那日共浴后,她似乎对她也疏离了不少。她若是睡这头,对床的穆微荫总会侧过不去看她那张令她觉得寡味的脸。
两人共处一室,免不了会有轻微的肢体触碰,穆微荫所表现出的反应却很强烈,一连几天都对她避之不及。
她心里总觉得,穆微荫似乎对她有点轻微的不喜。
但现在面对这么一张她不喜的脸,连作画之时追求完美都忽略不画的这张脸,穆微荫都能亲下去……。
这是单纯的做戏,还是她又看走了眼,没有察觉到城主内心真正的想法。
“今日我和千雨姐姐已有约,师弟还是另寻他人罢。”
穆微荫紧握住了林千霜的手,瞥了眼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林锦以及他手上的那一捧花,冷漠说道:“林师弟,我劝你一句,你的修为向来是金堂内弟子之中最低的,有空去药草园种这些花花草草,还不如多想想如何提升修为才好。”
林锦的脸色瞬间难看,他资质太差一直是他心头的疙瘩,如今被喜欢的女子就这么直接挑明,心里就似受到了重击。
“阿荫,你松开,我自己会走。”
林千霜想要甩开穆微荫的手,她觉得她好像被她牵着鼻子走,很不自在。
两位女子拉拉扯扯着走出了门外,唯独林锦还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拳头缓缓捏紧青筋暴起。
林锦觉得他就是个笑话,穆微荫显然很早就看出了他对她特别的心思,否则也不会知道,他是在药草园栽培的这株她所喜爱的风铃花。
走出了陶然居,风铃花被揉成了一团丢在地上。
尾随在林锦身后的黑衣人捡起了花束,“哟,脾气那么大呢,又是那个叫穆微荫的女子,惹得你心神不宁。”
林锦一听背后的声音,连忙持剑转身,眼眸闪过一丝惊讶,迎上前去,说道:“师父,您来了,怎么也不和徒弟说一声。”
四尾赤狐拿着紫风铃漫不经心地摆弄,看着林锦羞愧的模样,难得笑道:“少主今日这般欣喜,为师也不好打搅你的兴致,锦儿,你长大了,也有了心中所属,若是姬月斋主黄泉之下有知,也会颇为欣慰。”
林锦面带惭色,抱剑而躬身道:“徒儿愚昧,让师父见笑了。”
四尾赤狐对林锦所遇之事也颇感同身受,他穷其一生也只爱过姬月空一人,奈何姬月空喜欢的是他姐姐,那位阴晴不定的九尾妖皇。
但后来,那个愚蠢的女人还不是乖乖替她生下了林锦,虽然她一直以为和她风流一度的那位,是他的疯子姐姐。
林锦极少见四尾赤狐神思流离的模样,不禁喊了声“师父。”
四尾赤狐回过神来,咳嗽了声,说道:“为师让你去搜寻的神兵谱可有线索了。”
林锦道:“我按着您的吩咐,在天枢楼主的住处内摆上了咒符纸娃娃和失魂散,那天枢楼主就是个铸剑如痴的狂人,五年来对此毫不察觉。不出个一年半载,他的躯壳将会成您的傀儡。天枢楼主虽愚钝,但近来也察觉到了身体不适命不久矣,隐隐有想将他的衣钵传给天枢楼内资质最好的弟子,他对金堂最出色的弟子穆微荫格外照看,不出意外,神兵谱会传在那位女弟子的手中。”
四尾赤狐嗤笑道:“天枢楼主那老东西一直对鲛珠耿耿于怀,他培养的那十多位金堂弟子皆是为了鲛珠而培养的死士。现在对一位弟子那么关心,那你们这些剩下的弟子要小心被当做垫脚石,一不小心说不定就成了那老变态培养下任楼主的养分。”
“阿荫她待金堂弟子皆如手足,她品德高雅,为人谦和,断不可能置同门弟子于危难之中。”
林锦一听四尾赤狐针对穆微荫这么一说,立刻反驳,又说道:“天枢楼主对鲛珠之事似乎一直在等待时机,现在消息所指,鲛珠在妖域凤羽族族长手中,那凤羽族长极爱美色,更有特殊的折磨人癖好,他为人谨慎,又是金丹以上的修为,若要不动声色拿到鲛珠,我们一行人要以奴隶之身入其府邸内。我担心阿荫的安全,她被楼主寄予众望,必然是要首当其冲先入险境。”
四尾赤狐说道:“锦儿,此事你可放心,凤羽族的世子是为师的人,你若是潜入了府邸,他会对你多有照应,这鲛珠我必会让你夺得。”
林锦舒了口气,心里则暗暗想着,等他得到了鲛珠,便将那天枢楼主给杀了,神兵谱有了天枢楼主傀儡尸身的指引,还不是手到擒来。
“今日是七夕节,那穆微荫如此不知好歹,竟当着你的面,吻一个女子,还来侮辱你。锦儿,你身为砚月斋的斋主,这口气你咽的下,为师可咽不下。”
四尾赤狐手中浮出了一壶美酒,塞到了林锦的怀里,说道:“这酒壶的壶嘴有两个暗口,你轻拉壶顶的龙雕,则此酒倒出为流春酿,饮一口则会出现幻觉与心上人共饮,而你不扭动龙雕,则是普通的清酒。”
“女人玩一玩便好,见好便收,说不定你尝了一次味道,就舍弃了也不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