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有人进来了。”
阴森的诡笑从倒吊挂在门框上贴着黄符的蛊娃娃口中传来。
林千霜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阴邪之物,反射性地持剑一挥,那蛊娃娃便栽倒在了地上。
她蹲下身将那吓人的蛊娃娃捡起,将黄符从蛊娃娃的头上摘除,目光瞥了一眼上面的咒语。
这咒语她虽看不懂内容,但最底下有个炼制傀儡尸所用的血红残月符号。在原里,男主梁敬轩崛起后将一众叛徒杀死炼成阴尸,组建成不死尸团时,每个阴尸的脚腕上也呈现了这个符号。
林千霜感到手背的皮肤滑腻腻的,有微凉的触感,她低下头,有条黑色的蛆虫从蛊娃娃的口中爬出正想沿着她的袖口爬到她的衣服里。
她皱了下眉头一捏,那黑色的蛆虫发出刺耳的叫声,化成了一摊臭水掉到了地上。
在屋内传来了几声咳嗽,随即轮椅的木轮发出摩擦地面的轱辘声。
天枢楼主手推着轮椅,面容惨白,双眼皆瞎流下了血水,道:“四尾赤狐奸诈,竟想妄图操控本楼主,多亏你出手将他的蛊咒解开。”
林千霜走上前刚想用真气替天枢楼主解毒,却被他一击推开。
“命将尽,你无须再白费力气。本楼主的灵脉皆被蛊虫所啃食,寸寸具断,无力回天。”
天枢楼主双眸内的血水干涸,黑漆漆凝成一团,平静地阐述出事实,他手掌呈爪状簌然朝着屋内的古玩架上的一卷废纸抓去,收回手心之时,那卷废纸化作了一块青玉色雕刻着剑纹的磐石。
“本楼主手中的便是神兵谱,那四尾赤狐对神兵谱虎视眈眈已久,想用神兵谱的器灵之法将砚月斋前任门主姬月空的魂魄重换容器,这些蛊术皆是砚月斋的功法。
本楼主早知道那砚月斋的后人埋伏在了天枢楼,那小子资质虽差但耐性不错,本想培育他铸剑之术,现在看来是我的眼拙了,一心想栽培好苗子,反而招来了杀身之祸。”
林千霜上前将讯息化作了一道魔息放在了天枢楼主的耳侧,说道:“有人假传了您的任务,属下觉得不对劲,才匆匆赶来天枢楼。今日正是妖域凤羽族的诞辰,此行必然凶险万分。”
“好个四尾赤狐,竟想坐收渔翁之利!本楼主既定的下一任楼主,岂是他们可以驱使利用。”
穆均似是气急了,猛烈地咳嗽起来,竟咳出了口血,他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本楼主这辈子都专注于炼器,忽视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这般匆匆的逝去,若是不能将神兵谱流传下来,被我祭剑的大哥在九泉之下绝不会饶恕我。”
他将手中青玉色的圆磐石沉迷地摩挲了许久,手颤抖地朝着空中一放,指尖一弹,那存储着神兵谱的圆磐石浮空而掉,落在了林千霜的手中。
穆均的气息不稳,隐隐有断气之兆,他艰难嘱咐道:“本楼主的下任楼主……为金堂的穆微荫,你必须护的她周全,此神兵谱被本楼主设了禁制,唯有她才能打开……,至于我那囚禁在剑中的可怜哥哥,待我死后,将我的躯壳埋入湖边的第三棵桃树,你会看到一把生锈的古剑封在桃木之中,你到时候……请你……问一问,问剑中的人,问他……。”
林千霜眼看着那风光无限的天枢楼主在面前四肢皆萎缩宛如幼童,那张三十岁的青年面容逐渐衰老苍白,他脸上闪烁着疯狂和向往,但很快一句话还未说完,便熄灭在了松垮的嘴角。
他们金堂的十多名弟子皆资质超凡,修为已将半入金丹,也就那刚刚在她手上吃瘪过的林锦,资质最差,连金丹的门槛都没摸到。
天枢楼主所说的那位砚月斋的后人显然就是林锦。
而那四尾赤狐,当初在万妖来朝之际曾追杀过她们,她在抵挡凤羽族的那群小喽喽之时,早就注意观察到了反派的动向。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那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林锦和四尾赤狐竟是一伙儿的。
林千霜心里不好的预感格外强烈,穆微荫已经朝着她发来了传音符,想与她在凤羽宗府会面。
但她们一行却是要去伤害妖皇,而这四尾赤狐本就对狐皇的位置耿耿于怀,玄洛倾的处境并不妙。
“木姑娘,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林千霜刚踏出传送阵,那群侍女便推门而入,见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本紧张快哭的脸皆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妖皇有言,必须将这位姑娘护送到凤羽族的宗府,否则,她们的小命可都不保了。
凤羽宗府,鸿天苑内宾客满席,妖皇坐于首座斜,凤羽族族长和世子凤羽公子皆分坐侧位,舞姬皆是族内挑选而出颇有姿色的小妖,舞姿曼妙顾盼生姿。那些弱小的妖族为了讨好凤羽族的族长,皆赠了不少价值不菲的礼品,更送了族内的两三位美人投其所好。
“木姑娘到了,请到此处落座。”
穆微荫混在那群妖族送来的美人堆之中,有丝感应迎面而来,她转过头,便见个身材干瘦纤弱的白衣女子坐在了席位上,那清秀美丽的容貌在长相艳丽的妖族之中并不显眼,但她一眼就在人群之中认出了她。
木千雨,她为何和那妖皇穿着同样颜色和样式的衣裳,她的这身布料一看便华贵无比,皆是金丝银丝所织绘。
穆微荫本就想过和林千霜汇合之后,两人再见机行事,但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的出现,还是作为这妖族庆典的贵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