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树干上的积雪被大风刮的四处飘落,越发恶劣的天气姜若多半是不许傅轻羽胡乱走动。
直至傍晚时风雪停了下来,两人才再次出门,高山之下俯视那人间灯火,犹如天上繁星。
烟花绽放时,那山下小镇热闹的很,姜若掌心轻握住往生石问:“轻羽为何不下山呢?”
傅轻羽其实也想,不过姜若好似不是很习惯热闹,所以远远这般看着,也算不错的了。
“我现在不适合出现在人群里。”傅轻羽在姜若的掌心轻移了移低声说:“说不定会吓到他们的。”
毕竟一块石头突然蹦来蹦去的,在寻常人看来一定吓人的很。
姜若指腹轻按住乱窜动的往生石应道:“轻羽不是时常去吓唬山下猎户家的小姑娘吗?”
额……
这姜若也知道?
傅轻羽安静的不说话,仿若这一刻自己真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直至远处那一簇簇烟花在夜幕中盛开,依稀也照亮姜若的眼眸,傅轻羽凝望着面前的姜若轻声说:“我只是不小心被她看到,所以才想吓吓她而已。”
姜若浅笑不语,寒风轻拂过姜若垂落的长发,眼眉婉转的应道:“待明日你便要闭关静心修炼,估摸着许是没有这般清闲了。”
“闭关?”傅轻羽莫名觉得这个词汇有点危险。
“是啊,修行之路漫长且艰辛,轻羽这才刚入门罢了。”
傅轻羽轻戳了戳姜若的掌心说:“那我岂不是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阿若了。”
“别怕,我会一直守着轻羽。”姜若温柔地应道。
可这闭关却比傅轻羽想像中要久的多,那些难懂的字眼多亏姜若提点,傅轻羽才得以勉强进入修炼的门槛。
凡人修仙都得历经数十年,那还是有缘之人,更别提草木这类,不过这往生石原本就是个仙物,倒也算是方便些许。
只不过如今傅轻羽没有形体,因此需要先修炼成形,这一步于傅轻羽来说便是极其痛苦的。
独处这封闭的器皿傅轻羽无法得知外头半点声响,疼痛使得傅轻羽根本分不出心神。
“轻羽?”
姜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可眼前却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
“阿若?”傅轻羽疼得声音都虚弱了几分。
眼前的漆黑忽地亮出一道光线,疼痛好似逐渐减弱,傅轻羽却觉得眼前好似浮现的猩红的火光,耳旁是那嘈杂的打斗声响。
那梦里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将军您受伤了。”
“无妨,有贼人速去抓捕!”
那自心口的利刃留下的伤口竟然全然没有半点疼痛,傅轻羽环视这营帐却已然找寻不到那人影。
次日军营有刺客闯入一事便在戎国都城传开,傅轻羽顺势佯装受伤入府邸休养。
秋风瑟瑟此时此刻都城里全城戒严,傅轻羽躺在躺椅里悠闲的很,目光轻柔地望向那静坐在一旁女子。
“姜姑娘我这心口还疼着呢。”傅轻羽弯着眼眉笑道。
可那方的女子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好似个冰山雪莲一般。
那受伤之时,这女子神情分明是紧张的很,这会怎么又装作什么都不在意。
“姜姑娘你难道是天上的仙子吗?”傅轻羽起身探近着问。
“傅将军你这般嬉笑,却还要请假回府休养,岂不是欺君之罪?”
“是啊,劳烦姜姑娘可得替我好好瞒着才是。”傅轻羽弯着眼眉凑近着讨好的说:“难怪我初见姜姑娘便觉得好看的紧,想来天上的仙子也比不得姜姑娘。”
话音未落时,面前这女子忽地面色凝重的很,起身便拉开距离。
“哎,姜姑娘别走啊。”傅轻羽忙伸手拉住这女子。
“都城时常传闻傅将军不近女色,可言行却如此轻挑。”
傅轻羽只得拉下脸皮应道:“我这欺君之罪可都是为了姜姑娘啊。”
“你……”
“我说的是心里话,姜姑娘可别真走了。”
之所以傅轻羽在府邸休养,主要原因也是因为那位姜若忽地说要走了,那模样认真的厉害。
可直至今日好似她又没再提,傅轻羽有些捉摸不透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本就只是在此处停留片刻,终究是要走的。”
“那你是要去哪?”
眼前的她尤如一缕轻烟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傅轻羽不禁心间不舒服的紧低声唤道:“姜姑娘你是同我置气了吗?”
那回坚持要去军营,许是让她觉得不舒服了吧?
“谈何置气?”她微侧头避开傅轻羽探寻的目光应道:“戎国如今虽日渐繁华,可朝堂里危机四伏,你要小心才是。”
这会她称呼的不是傅将军,而是你。
往日里傅轻羽总觉得她同自己总是隔着远远的距离,傅轻羽嘴角上扬地凑近着说:“姜姑娘你这是在担心本将军吗?”
“你正经些可好?”她眉头微皱目光落在那被傅轻羽扯住的衣袖上,似是无奈地说:“你……松开。”
“这怎能松开?”傅轻羽偏生更粘了过来,眼眸凑近了几分,满是笑意的说:“姜姑娘心里还是关切本将军的不是。”
“上回姜姑娘救命之恩,本将军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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