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入秋时,天气转凉,那树叶也跟着红了。
姜若闲来无事会在那树下饮茶,偶尔会跃至树上看着红日落入云海。
只是这般场景看的再多,好似也不及与她同看时的惊艳。
恍惚间想也许惊艳并不一定是景色,而是因为她的存在。
飞鸟携伴而归落向这树中小巢,四周渐暗,微凉的风轻拂姜若垂落的发,晃动树上的枝叶,漫天的红叶像是被惊扰了一般红蝶,悠闲地向下飘落。
“这叶就要掉光了啊。”
突然在身旁响起的声音让姜若回了神,身侧的她面容如旧,连带那眼眸中光彩好似也同初见时般惊艳。
姜若静静的望着她说:“你……”
她侧过头探近了些,眼眸似是闪过笑意般说:“我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姜若缓过神询问。
“我可没说不回来。”
晚风轻晃动她脸侧的细发,她伸手轻挽在耳后,丝毫不在意姜若的目光。
直至四周越发的暗了下来,那圆月静处夜空,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侧脸。
她侧过头很是平静的说:“我发觉山庄外被你设了禁术,难道又有仙人来打扰吗?”
“嗯。”姜若被她这般一提,忙解开她山庄外的禁术。
不知为何她比从前要安静了许多,像是刻意带着几分疏离。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回来,可是她真的又回来了。
次日姜若推开门却未曾见到她的声音。
而那方山庄和往日并无区别,以至于姜若都险些以为昨夜不过是自己记忆出错。
可等不到她出来,姜若心里总归不安,整日便待在花圃直至日近黄昏,她也未曾出现。
不过好在夜黑时,那山庄里的灯笼却都亮了,那一刻姜若方才安心。
只是姜若自己也分不清自己为何要这般奇怪。
明明她回来,也与自己无关才是。
心情一下平静,甚至有些低落,姜若像是那时她的那句质问。
喜欢么?
一直回避这句话,姜若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般纠结许久,待冬雪降下时,镜山显得尤为的安静,姜若也最是喜欢这时。
只是那山庄却很热闹,无论白日还是黑夜都有数不尽的仙人来访。
而姜若自她回镜山那一夜后,便再没见过她。
又是静坐一夜至天明时,姜若推开门,却见一女子。
这女子便是那回同她亲昵相处的女子。
“所来何事?”
“我是来看看深藏镜山的仙子,究竟长的如何。”这女子目光很是直白的打量姜若。
姜若并不喜这般被人盯着。
“倘若无事,劳烦请离去吧。”
“虽然容貌出色,可是……”女子浅笑道:“性子真冷啊。”
直至女子离开姜若也不明白她的来意。
如同往常查看仙草,却不料她却一人独自在花圃中。
这般不远不近的望着,姜若便紧张的不行。
“你怎么不过来?”她侧身看向这方。
姜若便只得径直走向她,目光竟不敢同她视线对望。
寒风被阻隔在花圃外,一时安静的过分,害怕再次被她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所以姜若并未离的很近。
她顾自的走向秋千处,一人晃着秋千说:“我身上酒味有点重,估计会熏到你。”
不知是雪映衬的缘故,还是她脸色确实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不如她往日里有精神。
只是姜若自个这会也很是慌张,便并未走近,而是选择侧对着她。
虽然并未向从前那般感觉到她直白的目光,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姜若错觉,好似隐约能看见她在看向这方。
许久两人都未曾开口,姜若也不敢去看她,只是默默听着秋千晃动的细碎声响,唯有这般才觉得安心。
只是秋千忽地安静了下来,姜若侧身便见那秋千处已经空无一人。
她又突然消失了?
姜若怔怔地望着,心间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难受的紧。
夜深时那山庄内还能听到细碎的声响,姜若独自一人闷坐在屋内。
那一旁的茶壶冒着热雾,而面前摆放的棋子已然许久未曾动过了。
面前的灯盏忽地晃了晃,她无声的坐在一旁,姜若眼眸轻柔的望向她。
她伸展手臂便揽了过来,一如从前那般亲昵的在耳旁说:“阿若你喜欢我吗?”
只是姜若却反应了过来,再细细看时,棋盘仍旧未动,而对面并没有她。
静坐至天明时,姜若从来没有这般觉得疲惫。
难得一见的姜若整整数日都未曾出过房门,那外头的仙草也不曾查看照料。
数年如一日的生活,姜若起了厌烦,独自一人躺在竹榻上,会不经意间想起她也曾躺在这处。
外头的风雪越发大了,夜里便噪杂许多,姜若就这般望着那烛火,好似唯有如此才能消磨时日。
窗外不知觉亮了,姜若还未曾回过神来,她却忽地出现了。
“你这是病了?”她走近询问。
姜若轻眨眼眸看向她,有些分不清到底她是真还是假,便缓缓伸着手轻触她侧脸。
她惊讶的愣住,伸手握住姜若的手说:“你定然是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