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张小花扶额,“你这画的也太抽象艺术了!”
本以为董海宁有着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结果让人没想到的是,董海宁是一个将腐朽直接毁灭的灵魂画师。
“算了算了,我还是带个头纱什么的遮住脸好了。”折腾了好半天,张小花已经坐不住了。
洗了脸,找了个面纱,张小花不施粉黛,轻装上阵。
而董海宁则是一路嗷嗷叫,说什么张小花不会欣赏,她借住青楼的时候,帮院子里的姑娘画了那么多次,别人各个都说好呢!
呵,张小花冷笑。
那青楼里头灯光昏暗,涂成猴屁股都不一定有人能看出问题来。
饶是如此,张小花还得谄媚地挽着董海宁的手,不断的夸奖道,“干娘技艺超烦,是我这底子不好,没让干娘发挥好。”
“哟,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董海宁喜滋滋地捏了捏张小花的脸颊。
张小花也是一阵哈哈哈,然后一扭头,她隐约之间好像瞧见了戚明月和戚少龄。
上次茶楼一别,已然过去许久,张小花对戚明月姐妹俩虽然没什么感情可言,可到底是故人。如今再见,张小花虽有心想要去打个招呼,可碍于身份的不便,只能作罢。
而张小花好奇的是:也不知道,这戚明月到底同意嫁给清河王了没……
正如此想着,董海宁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闺女啊,我觉得咱要不开个饭馆吧。”董海宁没什么经济头脑,反正走到哪,看到一间店铺好,她就会想开。
张小花摇头,“京都繁华,什么样的饭馆酒楼没有啊,而且这一个个的,多的是百年老字号。想一时半会儿竞争下市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开个酒楼的投资多大啊,咱手里就这么点钱,得好好盘算盘算才行。”
饭馆酒楼虽然简单又挣钱,但是前期投入太大。杂货铺这种,积货太多,说到底若是真的开一家店,前期投入太高了。
以张小花手里的资金来看,最好先做点儿空手套白狼的生意,攒点儿本了以后,再考虑下一步。
可怎样才能空手套白狼呢?
正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呢,张小花忽然在街边上看到一个老大爷正满脸愁容地看着他面前的筐子,筐子摆着的……茶叶?
张小花忽然止步,董海宁却是一把抓住了张小花道,“你若是打算做茶叶生意,我可不同意。”
“怎么了?”
董海宁摇了摇头,解释道,“前些年京都的文人雅客爱喝茶的时候,你若做茶叶生意尚且能大赚一笔。可今年那群文人雅客爱品酒不爱喝茶了,导致茶叶生意大打折扣,好些人在这里头赔了不少钱呢。”
“那这些是……”
“茶农啊。”董海宁颇为惆怅道,“前些年茶叶生意好,好些以种茶为生的村子连带着用来种粮食的田地都用来种茶树了,可今年茶商们也就收了最先的一波茶叶,后面的好像根本就不收了。茶农们留了一堆茶叶没处理也就罢了,问题是好些人手里又没粮又没钱的,就只能亲自挑着茶叶来京都卖。可眼下这种情形,连着好几天都不可能卖出去一两的。”
听到这话,张小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再看那老大爷暗淡的双眸,和他那双满干燥皴裂的手,张小花犹豫了一下,迈开腿就走了过去。
董海宁
有心想拦,可她只来及“哎”一声,张小花已然走到了那个老大爷面前。
拿起一些茶叶放到鼻尖前闻了闻,张小花神色平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态度。
而那老大爷已然迫不及待道,“姑娘,看看新鲜的茶叶,这可都是上好的茶叶啊!”
“上好的肯定算不上。”董海宁只瞧了一眼便笑了,“今年茶叶卖得不好,可你们太和村最好的茶叶多半都落入皇亲国戚手里头了,这散卖的茶叶啊,多半都是些普通货。”
听了董海宁的话,老头儿讪讪一笑,“看来姑娘是明白人,可今年年分好,这茶虽是普通的货,但味道还是好的。”
张小花并不是懂茶,但是算账还是能算的明白的。
现在茶叶市场低迷,茶农手里有一堆积压的茶叶,那她现在肯定是能够以最低价入手茶叶。可要怎么好好处理这些茶叶,就得想办法了。
“干娘。”张小花忽然直起身来问,“咱京都附近有养奶牛的地方么?”
“想什么呢,咱这的牛养了都是耕地的,怎么可能养奶牛呢?”董海宁刚准备挤兑,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别说!京都真有地方有奶牛。”
“哪?”
“右丞在京都郊外有快农场。”董海宁摸了摸下巴,“郎振山他儿子不是病秧子么?老头儿听说牛奶能够强身健体,所以特意让人从西边牧场运了好几头奶牛回来,养在了郊外。”
张小花一听,豁然开朗。
郎振山!
嚯!之前在端木羽的阅政厅可没少见过呀。
张小花忍不住打起了小算盘。
往后半个多月,张小花每天起早贪黑,蹲在街边统计每个店铺的客流量。最为一个会计,她十分信任数据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叼个毛笔,张小花坐在凉茶铺子里紧盯着对面几间小杂货铺呢,忽然间她觉得自己所坐长椅的另一边似乎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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