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好看,陆相哄哄阿姐罢了。”新阳想而没想就戳破她的话,说完就后悔了,憨憨笑了一声,道:“我说着玩了,挺好看的。”
“正月里不好打孩子的。”楚染拍了拍香袋上的灰尘,眼神示意新阳赶紧滚出相府,清早过来就气她,简直就是故意的。
新阳缩了缩脑袋,往后退了半步,将自己带来的点心盒子又抱走了,道:“阿姐,我后日设宴,记得与陆相一道过来玩。”
“不去。”楚染没好气道,她解开自己身上的香袋,与榻上的枕头做比较,好似确实不大好,她心烦地将香袋藏入枕头下,得空再重新绣。
陆莳忙碌也未曾想起香袋一事,午后与楚染一道去陆府看望陆怀思。陆相心思平静,楚染却有些幸灾乐祸,入府就见到老夫人唉声叹气。
见到她二人来后,也没有好言语,讽刺道:“陆相屈尊降贵地来此,可是辛苦了。”
楚染微微一笑:“不辛苦、不辛苦,辛苦的是老夫人整夜未眠。”
老夫人气得砸了手中的热茶,“殿下入门就讽刺陆府,当初若是瞧不起陆府,何苦下降丞相。”
话题转得太快,楚染冷冷道:“老夫人当着我的面砸东西,可有尊卑一言,进门见到我也不行礼,是谁先出言讽刺,陆二爷自己惹了祸事,讽刺陆相有何用,若有本事就不必半夜敲相府的大门,无端扰人好眠。”
昨夜吓得她几乎都不敢喘气,如今想来也觉得生气。
楚染对老夫人惯来好颜色,也未曾说过不敬的话,时日久了,反让她不分尊卑,她再是落魄,也是公主,无需听她来嘲讽。
陆老夫人仗着陆莳未曾说话,也不甘示弱,“老身未曾请公主过来,是公主自己亲自登门,再者若是探望,怎地不见一礼,空手而来也觉得自己有理?”
楚染明白症结在哪里了,她来得匆忙,礼在后面,她顿了顿,老夫人立即抓住她的软弱道:“殿下说不出话来了,自己无礼登门也是皇家的教养?”
“殿下有无教养是天子之事,老夫人话说多了,今日是你请着我来,如今拿话讽刺,他日陆府的人莫要再入相府,踏上相台阶,断一双腿。”
陆莳言辞清冷,镇定而淡漠,牵着楚染的手离开,屋内又是一阵哀嚎声。
她难得的果断,让楚染诧异,“陆相,你是否有所筹谋?”
“臣在殿下眼中就是事事筹谋之人?”
楚染沉默,难道不是吗?大事小事都是先筹谋,诓得她团团转,尤其是于情.事之上,每次都是筹谋成功。
章节目录 第64章 六十四
陆怀思之事引起京兆尹的注意, 彻查几日后亦是毫无思绪, 听闻那夜有人看见了连城与冯唐,京兆尹去请人问话。
陆相与陆府闹不和之事, 亦是在几日内闹得满城皆知, 京兆尹查案也不如往日般用心,本就是陆相门下之人, 如今也不必给陆府脸面。
巧合之下,将连城与冯唐夜会之事戳破了。
城内传开了两人夜会之事, 风言风语, 传得不大好听,后知后觉地楚染想起那日陆相话来, 确实与她无关,不过晓得这么一桩□□竟没有知会她。
她不高兴之余, 被陛下请去章华台说话, 依旧是一盏茶。
殿内无声,楚染几乎不敢去碰拿盏茶, 左右而言其它,不敢去碰茶水。
楚帝放下御笔,“听京兆尹说起连城与冯唐之事, 女子名声在外,新平如何想的?”
冯唐官位低, 若非京兆尹提醒, 他根本不会记得, 让人去查时, 不过是一寒门学子,无父无母,家境不如连城。
楚染神色不好,垂眸凝视着茶盏后,半晌才道:“阿爹做主就好,冯大人也曾见好,虽说年长几岁,可她惯来性子不错,也能束缚连城,这倒是一桩好事。”
听她答应,楚帝才抬首,见茶水未曾动,他蹙眉道:“连城是外祖的孙儿,郢都城内无其他亲人,你去择一良日就成,另外莫要太声张了。”
陛下让小办,为的是什么,楚染也不去多想,忙起身谢礼:“儿晓得了,三书六礼总是要走的,忙过一阵也要四五月,儿认真去安排就是了。”
楚染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凉意浸透肌肤,骨头都跟着发麻,上座的楚帝似是不悦,也未曾叫她起来,沉吟许久后颔首:“你做主就成,并非是什么大事,你懂得分寸就行,莫要随意胡来。”
话里有话,楚染认真的应了声:“晓得了。”她余光扫过案上冷掉的茶后,脑袋垂得更低。
跪了片刻后,膝盖生疼,她撑了会就觉得冷意袭人,忍住后过了许久,陛下才挥手让她出殿。
她揉了揉膝盖后退了出去,今日没有饮茶,才惹了这么一顿跪,不知下次会如何,她思考着今日局势,太子不归,她亦无法反抗。
拒绝时日久了,哪怕茶中有毒,也必要饮了。
回府后,她让人去请连城过来,商议亲事。冯唐没有亲人,她也不会怠慢,该有的规矩都不会缺。照着连城在郢都城的局势,还需写信让西北来人打理,另外聘礼一事也需上心。
连家是大家,不好过于寒酸,她让人去取纸笔来,自己亲自将郢都城的情势说清楚,另外言及聘礼一事。
信上皆是普通的事,并无其他事,简单叙述后让人去送信,连城这才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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