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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记得原主手脚不干净,如昧下客人的钱,要么是跟客人起争执,要么不小心摔了碗,他们当时解雇了原主,如今也不肯招她了。
    宋玉延无法,只能走远一点,在确认了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在这一带干过活后,才再度尝试去打听人家招不招伙计。
    她出来半天了,期间一口水也没喝过,这时候难免口干舌燥,肚子还饿了起来。
    就在她琢磨着要不要去码头看看能不能找份搬货的工作时,她所站的小铺子的门口就有一胖妇人扯开嗓子冲她喊:“山药,你在这儿干嘛呢?”
    宋玉延险些没能反应过来,然而等她意识到胖妇人是在喊她时,她有些想假装没听见。
    没错,原主虽然也叫宋玉延,不过有个小名,叫“山药”。都说取的小名越贱越容易养活,所以这儿的人,什么样的小名都有。
    而能这么叫她的,除了原主的熟人还能有什么人?
    宋玉延只迟疑了一息,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这么没礼貌,所以她就走了过去,唤了一声:“烈婶。”
    眼前的中年妇人虽然被这么称呼,可她的名字却没有带“烈”字,因为她本就没有名字,嫁给宋玉延的族叔后,别人多喊她“宋郭氏”。
    烈婶很胖,而且原主的记忆中,她是个脾气暴躁,性子又烈的女人。
    之所以人称“烈婶”,那也是因为她年轻时跟丈夫在探亲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丈夫吓得要跪地求饶,结果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冲上去要跟劫匪拼命。这一碰撞,可就怕劫匪吓坏了,什么也没要就逃了。
    所以别人在形容她的时候,都会带上一个“烈”字,久而久之,人家就叫她“烈婶”了。
    宋玉延对她是十分钦佩的,奈何原主有一次做坏事被她撞破,结果被逮着打了一顿,所以打从心底里十分畏惧她,后来也从不敢来这一带游荡。
    而宋玉延带着这样的记忆,在烈婶审度的目光下,也紧张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呢?是在兴贤坊混不下去了,打算跑到这边混了?”烈婶皱眉。
    要不是宋玉延知道这个“混”是指捣乱的意思,跟现代的“混”在组合语句上有些许差异,她都要以为烈婶也是穿越的了。
    她道:“我没想混,我就是想出来找份活计。”
    烈婶盯着她:“又偷人家的菜被抓包了,没米下锅了?”
    “……”宋玉延想说自己冤,奈何这身体不冤。于是她也没辩解什么,而是认真道,“我今日出来,是真的想谋一份活计做的。”
    烈婶哼了哼,道:“那行,我这儿有个伙计有事缺两日,你要真想找活计,可以先来我这儿做两日。”
    绝处逢生啊!
    宋玉延一喜,道:“多谢烈婶,烈婶雪中送炭之恩,玉延牢记在心!”
    烈婶直勾勾地看着她,嘀咕了句:“莫不是心怀鬼胎,否则怎的忽然这么有礼了?”
    她也没再跟宋玉延废话,将她喊进了里头,一边告诉宋玉延做什么,一边跟她说工钱的事情。
    因宋玉延只能算是个临时工,所以工钱日结。
    眼下雇个人力一日三十文,宋玉延虽然是晌午过后才来的,可烈婶做的营生,恰巧是晚上才开始的,要到亥时,也就是九点到十一点这个时间才结束,所以工钱按一日算。
    宋玉延要做的事情倒也简单,因烈婶是卖吃的,但这小铺的面积不大,不可能当作酒楼、酒肆来经营。所以,要想生意红火,就得将这些食品拿出去各大酒楼里推销。
    宋玉延琢磨了一下,怎么跟她在饭店吃饭时,有人提这个篮子来叫她买花买酒买花生豆一样?
    再一听这岗位的名称——托卖。
    行吧,虽然她没从事过这个行业,但是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工作,还是温饱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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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各大酒楼也还未开门,故而宋玉延就跟在烈婶的身边帮忙打下手。快要太阳西斜时,宋玉延估摸也有四点了,烈婶忽然给她拿了一些兜子。
    临时工也包吃的吗?宋玉延有些疑惑。
    “今夜你要回得晚些,笋儿跟饼儿晚上没吃的吧?拿回去给他们吃,吃完弄干净自己再过来!”
    烈婶果然如原主记忆中那般雷厉风行,不由分说地就把宋玉延赶出门外了。宋玉延抱着油纸里热乎乎的兜子,再次感慨,民风淳朴,还是好人居多呀!
    她向烈婶道了谢,再次记下了这份恩情,就匆匆地赶回宋家了。
    这会儿隔壁唐家的屋顶生出了炊烟,宋玉延顿足,须臾,还是先进了自家的家门。
    她进堂屋见不到人,就往房间里看,结果看见宋玉版正急急忙忙地将什么东西往床下塞,然后还凶神恶煞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宋玉延一怔,倒也明白了他生气的原因。因为原主是早出晚归,整天不着家的,她忽然这么早回来,这俩小萝卜头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不过宋玉延也没去掀床底,毕竟宋玉版也是个十岁的孩子了,可以有自己的秘密,她不会窥探。
    将兜子亮出来,说:“肚子饿了吧?吃东西了。”
    宋玉砖眼睛一亮,靠近了她,即使什么都没闻到也说:“好香呀!”
    宋玉延面上露出了笑容,心里头却酸涩得很,哎,都是大人造的孽,小孩子何其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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