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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他娶的妻子朱氏,是个有名的才女,据说楼杲的孩子都是由她教导读书识字的。
    “楼家重名声,故而不会做那些卑劣之事,可买卖上的事情,往往不能以道德标准来衡量。”唐枝道。
    这一点宋玉延也认同,在商业上处处都讲君子之道,那便是在做慈善。
    楼家虽然真的有做慈善,可却不会在这事上放着钱不挣。比如她不跟楼家合作,那楼家完全可以找自家的手工艺人仿照她的竹编,而且编出来的成品可能比她的还精致些,而别人也不会认为楼家做的不道德。
    所以唐枝道:“楼家看上的其实不是你的竹编,而是你的经商才能;恰巧林牙侩看上的是你的竹编,所以这两者本就不冲突。”
    宋玉延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小丫头能一语道破这内藏的乾坤。她好像小瞧这小丫头了,再等几年这小丫头长大了,心思或许也会越发灵巧慧黠。
    “我哪有什么经商才能。”宋玉延道。
    她母亲倒是很希望她能继承那家艺术陶瓷厂来着,可惜她母亲知道她爷爷跟父亲是不会放人的,所以从未教授过她如何经营生意。
    唐枝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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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延了解清楚她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人后,很快就琢磨出了应对的办法来,等楼掌柜再次登门时,她便说了她的主意:“我若是有新的竹编想法,可以与楼掌柜交流交流,至于寻常的竹编,我还是会按照老规矩交给林叔,楼掌柜看,这样如何?”
    虽然宋玉延说的是“交流”,不过楼掌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跟林永明有合作,关系也不错,不能撕破脸皮;但是她也不会放过可以跟楼家合作的机会,只要她琢磨出了新的竹编,她可以直接卖给楼家。
    楼掌柜见她把话说明白了,一些腹稿倒是没机会说出来了:
    因为若不是楼杲提点,他也不会去找宋玉延。他不缺手巧的手工艺人,他缺的是头脑灵活,能不断推陈出新,并且带来不少好处的人。
    基于宋玉延一开始没有配合,所以她的竹编,他回过头就让手底下的手工艺人编出来了,而且还用跟烈婶一样的手法推销出去了。
    要是这回宋玉延还是那么不识相的话,他就会用这些事来打击她。
    宋玉延的变通没能让楼掌柜放下什么狠话,双方就这样达成了共识。楼掌柜回去后将这事汇报给了楼杲听,后者称赞他这事做得好,也稍微记住了宋玉延这个人物。
    虽然宋玉延很快就知道了市场上有大量的跟风之作,包括楼家的作坊也这么做了,不过这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没有生气或是怨恨,只是难免会对楼掌柜的做法感到不适。
    好在她会自我开解,没有为这事难受太久,加上李耀也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更没有暗中下绊子,这事让她的心情轻松了些。
    到了三月底,唐浩根从衙门那里抄了一份明启五年戊申登科榜,匆匆地跑回来问宋玉延:“宋大郎,你是不是认识越州山阴的杜衍?”
    宋玉延颔首,他才略兴奋地道:“杜衍考中进士了,而且是殿试第四!”
    宋玉延愣了一下,旋即也笑了:“那可得恭喜他了!”
    搁明清的考试制度的话,杜衍就是二甲第一名了。不过这会儿并没有“只有前三才能成为第一甲”的规则,所以第一甲人数也有十几二十人。
    第一甲的赐进士及第,第二甲是赐进士出身,第三甲则赐同进士出身,共两百多人。这还只是进士科的,除了进士科,还有诸科的三百多人呢!
    唐浩根道:“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淡定?”
    她的朋友登进士第了,日后就正式步入官场了,也就是说他的身价随着步入仕途而水涨船高,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作为在他成名之前就与之结交的朋友,宋玉延不是该感到兴奋才是?
    宋玉延眨了眨眼:“大抵是他考完试那会儿与我传过信,说心里有底,所以他这回能登第,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她的淡定就像一盆冷水,泼在了唐典事的头上,他也慢慢地平复了心情——宋玉延跟杜衍是朋友,她都不兴奋,他兴奋个什么劲?他又不认识杜衍!
    第43章 十三叔
    虽说宋玉延并没有因杜衍的进士及第而兴奋起来,可她心里头也是替杜衍感到高兴的。
    本来她想给杜衍去信祝贺他, 不过考虑到他这会儿应该挺忙的, 于是就找了个不算早又不算晚的日子送了祝贺的信件过去。
    杜衍是四月下旬才收到宋玉延的信的,在这之前, 他早就收到了不少来祝贺他的朋友的信笺, 还有他的岳父那边的亲朋好友让人送来的好礼。
    他看到这些礼物, 心情有几分复杂。当年他被兄长欺辱, 又为继父所不容, 有种“天大地大却没有他的落脚之处”的茫然和悲凉。
    好在他调整了心态,四处闯荡,也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学习的机会。正是他这种永不言弃和坚忍不拔的性格获得了相里氏的父亲的欣赏,还把相里氏嫁给了他, 又资助他读书……
    不过他在相里家也并非事事顺心的,便说相里家的那些族人和亲戚,哪个不在背后嘲笑他是倒插门, 事事依赖相里家?他憋了多年, 终于在那一次省试落榜后, 决定出门远游,增长见闻是其一, 也想出门散散心。
    他厚积薄发, 这回及第,可算是扬眉吐气了!而且说实话,他这心里也是有些得意的,正如孟郊当年及第后写下的诗句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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