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海里闪现了“入室抢劫”、“杀人越货”等等可怕的念头,这越想,她拍门的动作便越急促。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围了过来,跟宋玉延一块儿拍唐家的门。
他们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晚,又有陌生的叫声在唐家传出,那必然是唐家出事了。唐家如今只有两个弱女子在家,八成是出事了。
过了小会儿,唐枝匆匆地跑来开门,宋玉延抓着她的手问:“你没事吧?”
唐枝一手提着油灯,一手被她抓着,心里又羞又暖还有些安定。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听见小黄在叫我就醒了,怕小贼入室,便躲在屋里没敢开门,直到听见你的声音。”
宋玉延点点头,跑了进去,围观的邻居们也跟在她身后进了唐家。
因人多,所以灯火将唐家院子的一角照得透亮,众人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地上抱着脚痛哭流涕的男子,而在他的脚边,是一排十分吓人的齿钉,上面依稀沾着黑红的血。
宋玉延可没空去看齿钉的情况,她的目光落在男子的身上,眼神顿时冰冷了下来:“李耀,你居然还敢出现!”
年初的时候唐浩根与她说李耀参与了民乱,而大股的民乱势力已经被官府瓦解了,只有部分人仍旧在逃窜,李耀还逃回了慈溪藏了起来。
如今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她也渐渐忘记这回事,忘记这个人,没想到,唐枝、唐叶姐妹俩险些就在他手里出了事!
唐枝也吃惊地凑了过去,她可不记得自己招惹过李耀……要说有,那也是帮宋玉延出头的那一次。可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旧怨了,他如今才来报复?
“这是什么,我的脚好痛,要废了!”李耀痛苦不已。
虽说唐家的墙没有宋家的高,所以他翻越围墙时是直接从上面跳下来的,结果不跳还好,一跳,齿钉直接穿过草鞋,将他的脚板都刺穿了。
众人看得触目惊心,然而唐枝却庆幸宋玉延给她设的陷阱她一直没有因为平安无事就将之拆除。真拆了,或许小黄在发现他之前就已经被宰了吧——她看见了李耀手里的大刀,比起劈柴用的柴刀,这可是真正的兵器呀!
寻常老百姓压根没机会持有这样的兵器,加上李耀的逃犯身份,唐枝跟宋玉延大概也能猜到他的兵器是哪儿来的。
“你都不怕死了,还会怕痛?”宋玉延道。
李耀被她这么一刺激,就想忍痛起身,拿刀砍她。不过宋玉延松开小黑的绳子,虽然小黑平常跟宋玉延一样温和温顺,然而它也是一只非常会看眼色的黑犬,这会儿便朝李耀吠了起来。
唐家的小黄也在吠,两只狗一起吠,而且小黑还有攻击他的迹象,吓得他缩了一下。
“滚开!”李耀威胁着两只狗。
宋玉延趁机托人帮忙将他绑起来,虽然他有刀在身,但是他受了伤,所以众人一拥而上,他也毫无抵抗的余地。
巡逻官兵很快便听见动静赶来,李耀就这么被官府带走了。
众人始终都想不透李耀为何要对唐家下手,要说恩怨,他跟宋玉延的恩怨都还大许多吧?要说见财起意,可唐家看起来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啊?唯一有可能的是他觊觎唐家的两位小娘子。
他们又要庆幸了:“还好唐家在院墙下装了陷阱,否则今夜的清白可就难说了。”
“哎,我怎么没想到装陷阱呢,看日后还有谁敢来我家偷东西!”有人道。
“得了吧,你家那点东西都不值钱,谁会去偷你家的东西呢!”
“我家还有俩闺女呢!”
……
他们议论纷纷,不过这事并没有随着李耀被抓而淡了下去,因为兴贤坊也出现了这种入室抢劫之事,所以这儿的百姓夜里都早早地关了门,又买了一只狗回去养着——他们没有陷阱,只能养狗了。
宋玉延不管别人家如何,她经过一番思索,认为唐家的墙也还是矮了点,虽然陷阱能威慑很多心怀不轨的人,可是也难保他们不会避开那些陷阱,所以她建议唐枝将唐家的墙也修筑高一些。
这个决定唐浩根自然是双手赞成。他得知自己的妹妹险些出事的时候,立刻便请了假回来,还天天往衙门跑,看处理结果。
结果他打听到衙门经过初步的审讯,李耀也承认了他的罪行,鉴于他曾经参与作乱,故而官府让他供出那些逃窜的同伙。
他在公堂之上便攀咬了宋玉延,道:“宋玉延,以前做过不少偷鸡摸狗的坏事,明府可不能放过他!”
如今慈溪的县令并非庞县令,因庞县令的考课顺利通过,故而他三月份便调职了。这会儿来的县令叫宁直,正如其名,为人非常正直。得知宋玉延做过的事后,便让人将她传唤来,打算审理她。
宋玉延先一步得到这消息,她什么杂乱的想法都没有,只是忽然明白过来,前世真正让原主被牵连的人是谁了。
原主一直以为她之所以被牵连是因为孟水团曾经劝她入伙,后来她又跟孟水团往来。可是这一切也都是她看见孟水团被抓后,所猜测的。而实际上罪行比孟水团更严重的大有人在,比如李耀。
原主到死也未来得及发现真相,以至于她穿越来后,为了不受孟水团的牵连,所以帮助孟水团摆脱前世的命运。后来又跟那些狐朋狗友断绝往来,同时逐步改变别人对原主的看法,又提高她的口碑,这样一来,官府总不能偏信别人的一面之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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