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知礼便想了许多,最终也定下了应对的策略。他对净觉道,“净觉,你难道真的没发现他与之前有何不同?”
净觉盯着宋玉延回忆了许久——虽然刚才他看见在太阳底下发呆的宋玉延时也只是匆匆一瞥,可是确认了宋玉延的身份后,那一瞬间出现的金光便不可能是假的,否则他怎么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看见两次一闪而过的金光?
他低声对知礼道:“金光比以前更强烈了!”
知礼:“……”
知礼想了想,道:“那他近来必定做了诸多善事,又累积了不少功德。”
净觉明悟了,觉得知礼说得有理有据还很对!
净觉对知礼钦佩不已:“师父果然是得道高僧,一眼便看破了我所看不破的天机,直道本源!”
知礼:“……”
宋玉延:“……”
不是,你们当着我的面嘀咕我,这样真的好么?
宋玉延道:“两位师父,冒昧地问一下,在下可是有何不妥?”
这时,陈采杞跟唐枝上完香出来了,前者一看见知礼,便高兴地上前去对宋玉延介绍道,“宋大郎,这位便是法智大师知礼师父了,他是乾符寺的住持,在保恩院弘法,能在这儿遇上他,你可真有佛缘。”
宋玉延恍然大悟,这位便是陈采杞之前介绍了许久,连官家都给他赐法号的高僧了。她甚至还听说在六七年前有位从日本来的僧人寂照,专程到这儿来向这位法智大师请教天台宗的疑难问题。
没错,这位大师是天台宗的学者,而天台宗是佛教下的一个教派。宋玉延对佛教不太了解,不过对天台宗倒是熟悉,因为她也是看过金庸的人,《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原型段正严便是师承天台宗的六铉大师以及妙澄大师。
所以在宋玉延的心里,能被皇帝赐法号的大师,一定是佛门中的红人了,没看陈采杞都成迷妹了嘛!。虽然她不信佛,可也不敢轻慢了这位大师。
知礼也想弄清楚宋玉延身上的金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跟她聊了起来。
一旁的净觉看见了唐枝,道:“女施主,是你呀!”
唐枝微微分神,花了好会儿才认出这个年轻的僧人是曾经向她打听过宋玉延的行者。也不怪乎她没能立刻认出这位僧人,只因如今的他并没有当初那般风尘仆仆和惨兮兮的模样。
她微微吃惊:“小师父如今在保恩院修行?”
“是的,小僧已拜入知礼师父的座下,随师修行。”
唐枝看了一眼正在跟知礼说话的宋玉延,便邀请净觉到边上说话。
刚才她在大殿内时就看见了这对师徒似乎对宋玉延有什么想法,她隔得远,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这会儿她认出净觉后,回想起净觉当初打听宋玉延的行为似乎透着一丝诡异。
那时的她还以为是因为宋玉延总是不给斋衬钱,所以净觉才对这么厚脸皮的人感到好奇的。可是今日一见,净觉却立马能认出宋玉延来,必然不是宋玉延当年没给斋衬钱的原因。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当年小师父为何要打听宋大郎吗?”唐枝问。
净觉反问唐枝:“当年女施主说那宋大郎是鸡鸣狗盗之辈,他可是向善了?近来又是否做了不少善事?”
净觉打心底认为知礼说得是对的,宋玉延必然是做了不少善事,否则当初一提到宋大郎就横眉竖眼怒骂此人的唐小娘子不会跟她一块儿到这里上香。
唐枝道:“小师父可是认得她,听说过她的名声?”
净觉微笑着摇头,“今日是我与宋施主初次见面,也是初次听说他的名字。”
“那小师父如何认得她?”
净觉并不认为他当初在宋玉延的身上看见金光的事情是什么不能说出去的秘密,相反,这例子一出来,可以更好地让百姓们相信佛法的精深、相信功德的存在,引导百姓去行善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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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父说,明启四年三月,小师父到兴贤坊报晓那一日,在宋家的上空看见了金光一闪而过,而恰巧方才遇到宋玉延,又在她身上看见了同样的金光,所以小师父才认出了她来?”
净觉点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唐枝愣了好会儿,才突然明白,为何当日她觉得宋大郎似乎不太对劲,原来从那时开始,宋大郎便已经不是宋大郎了……
“法智大师说金光加身是因为功德在身,她前世必然做了许多好事?”唐枝又呢喃道。
她向宋玉延看去,看了许久也没见她身上有什么光出现。随即她摇了摇头:“我这是魔怔了不成,与她认识了两三载,若是能看出什么金光来,早就看出了。”
宋玉延似有所感,回头看了她一下,俩人目光相撞,宋玉延还朝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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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宋玉延悄悄地问唐枝:“你跟那个古怪的僧人说了什么?”
唐枝睨了她一眼,“你不是在跟法智大师说话吗?原来你当时分心了。”
“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太久了,就不许我找你?”
唐枝面上一红,心里甜滋滋的,反问她:“那你与法智大师说了什么?”
宋玉延无奈道:“我对佛法一窍不通,能说什么呢?听都听得十分勉强。不过那法智大师倒是一位很有耐心的人,即便我对佛法一窍不通,他也没有因此嫌弃我,我还听说他是位刻板大师,平日里除了讲教观还会刻板印刷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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