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随便转了一圈,就提议回去。
回程依旧是分开走,岸容现在不能吹风,所以还是乘导演的车。
上了车,总导演问她:“手疼吗?”
岸容摇头,把毛毯盖在身上的时候,连两只手也都捂在毛毯里面,遮住一块青肿的手背,顾左右而言他的说:“就是里面有点闷,太困了,也不好意思睡。”
她似乎在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自己刚才反常的举动,说完还强打着精神撑了一会儿,没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许笑靥回来遍寻不到岸容,脚步就急了。
秋香往家里拿东西,随口安慰道:“她能去哪儿?没回来可能是还在车上吧?”
许笑靥闻言,匆匆道别就往车子那边跑去。
跑到一半,许笑靥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跟拍导演,低头停顿了一下,又折返回了顾杏杏家。
岸容醒来的时候,车里很暖和,安安静静的,外面橘红的灿烂的夕阳透过车窗照进来,明亮又柔和。
岸容蹙眉,一抬头就看见坐在旁边的跟拍导演,和他肩上的机器。
“你不会一直在拍吧?”
跟拍导演点头。
岸容立刻就捂住了脸,过了一会儿,她搓搓脸,问:“我没说梦话流口水吧?”
窘迫又有一点害羞。
镜头左右晃了晃。
岸容松了口气,把身上的毛毯叠起来,轻声说:“我睡太久了,睡觉也没观众看,没什么好拍的,你可以休息一会儿,去吃个饭。”
岸容无奈的冲他眨了眨眼,“你怎么总是不说话啊?是不允许说话吗?”
停顿了一会儿,镜头上下晃了晃。
“好吧。”岸容抱着毛毯下车,伸了个懒腰,被风呛的咳了几声,说:“我回去了,院子里有固定的摄像头,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她一手抱着毛毯,另一只手里拿着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包药,走的时候,袋子一晃一晃的。
深秋的山上,好像满世界都染了颜色,刚来的时候底色还是绿的,才过了一周,下了一场雨,就黄橙橙的,树梢染了红,热闹中带着萧瑟。
地上的枯叶和灰尘,被风吹的打着卷跟在岸容身后,人冷不防停下,那枯叶被风推着猝然贴在一双笔直的小腿上。
岸容忙把手里的袋子往毛毯里塞。
许笑靥面露无奈,一手提着饭盒,站在低矮的土墙边上看着岸容的小动作,说:“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岸容讪讪,但藏在毛毯里的药却并没有拿出来,边往前走边说:“刚睡醒,睡了一天,你怎么不来叫我啊?”
“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许笑靥晃了一下她手里的饭盒,“这不是正准备来接你了?饿了吗?”
岸容点头,伸手要去接许笑靥手里的饭盒,被许笑靥躲了过去。
许笑靥笑着说:“不着急,外面起风了,回去吃。”
回去的路上,刚好碰见村长带着人开车回来,村长一见许笑靥就把车停了下来,在突突声中,笑着跟许笑靥打招呼,“拉回来了!后面还有俩车。”
“怎么没有让煤场的车来送啊?”
“要花钱呐,咱有车,花那冤枉钱干啥。”
村长黝黑的脸上皱纹深深的,一笑就变了形,挥手道:“你们先去转,我先把这送回去。”
许笑靥点头,拉着岸容往路边避让。
两人稍停了一会儿,岸容从许笑靥手里把饭盒接过来,催促道:“你想去看看就去吧,我先回去跟婶子说一声。”
许笑靥蹙眉。
岸容两只手都被占着,就冲许笑靥眨眼,又抿唇笑着撒娇,“我一会儿去找你。”
她一笑,眼睛就眯了起来,看起来傻乎乎的。
许笑靥知道岸容回去要吃药,只是为了避开她,但她根本就不能拒绝。
“好。”
许笑靥抿唇,目光落在岸容青肿的手背上,低垂着头说:“对不起,我……”
“你对不起什么呀。”岸容心里酸酸的,脚尖轻轻踢了一下许笑靥的脚,笑着说:“别想那么多,我就是回去吃个饭,十分钟,很快就好,你在家等我。”
她声音低低的,温声软语,有点像许笑靥安慰人的模样。
许笑靥抬手摸了摸岸容的头发,嘴唇动了动,犹豫了几秒,却说:“好,那我等你。”
岸容知道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只是有些话,连说出口都需要勇气。
村长找了两个人,拉了三车煤回来,两车煤块,一车煤粉,用自己的车就得自己装货自己卸,三个人都是一身煤灰,汗水在脖子上冲出了一条一条的痕迹。村长拿出银*行*卡和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片,他让煤场给他手写了一张条子,把用了多少钱都写的清楚,一毛都没差。
许笑靥拿着村长还回来的卡和纸,心情有些复杂,她拿这个钱出来,就没准备让省。
村长弹了弹身上的灰,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回来的时候,三儿车里没油了,用这个钱加了油。”
许笑靥连忙说:“应该的应该的,本来就是帮我的忙,两车媒应该够用,剩下那车叔你看着谁家需要……”
村长摆了摆手,道:“你住在杏杏家,给她家帮忙算是有个道理,也没住别家,就不用费这个心了。媒都卸到院里了,下雨得用塑料纸盖住,冬天用的时候也得注意点,别煤气中毒咯,等冬天伟子回来修个排烟管,这你们都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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