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那穆念慈是怎么去找了梅超风,又遇到了何等事情。只说这独孤逸和黄蓉送走穆念慈后,两人避开庄丁守卫悄悄回房,黄蓉轻轻问到:“逸儿,你可有喜欢的人么?”独孤逸忽然有些心慌,看着黄蓉支支吾吾,黄蓉转身继续向前走,又说:“完颜康那么坏,穆姐姐还是喜欢他,喜欢的命也不要啦!”独孤逸点点头,说:“我也可以为喜欢的人命也不要了。”黄蓉忽然扭过来说:“那逸儿为了我呢?”独孤逸看着黄蓉的眼睛,说:“我会用生命保护你。”黄蓉定定的看着独孤逸,停了一会,说:“我也会护着你的。”
第33章 太湖群雄汇4
次日,三人白天在太湖之畔游山玩水,晚上与陆庄主观画谈文,倒也闲适自在。期间,独孤逸与黄蓉将那穆念慈夜探王府之事告知郭靖,郭靖说道:“那梅超风下手狠辣,咱们得告知陆庄主,让他放了完颜康,免得装上有人糟他毒手。”黄蓉摇手道:“不好。完颜康这家伙不是好东西,得让他多吃几天苦头,这般轻易便放了,只怕他不肯悔改。”独孤逸说:“就是告诉那陆庄主,他也不会放的,何况我看那陆庄主的武功不比梅超风低,咱们到时候也帮衬着点。”黄蓉笑道:“七公教咱们的本事,也正好在她身上试试。郭大哥你到时候可以给她一掌亢龙有悔。”郭靖知她在调笑自己当初对阵梁子翁只会使一招亢龙有悔,嘿嘿一笑,说:“如今我还多会了十四招,再加上你俩,他庄上遭到危难之时,咱们全力护持便是。”正所谓年少轻狂,三人如此商量后,倒也放下心来。又过了两日,三人也不说走,那陆庄主也只是礼遇有加。
第三天早晨,陆庄主正与黄蓉在书房中闲坐谈论,独孤逸和郭靖刚刚正在下围棋,陆冠英匆匆进来,神色有异。他身后随着一名庄丁,手托木盘,盘中隆起有物,上用青布罩住。陆冠英道:“爹,刚才有人送了这个东西来。”揭开青布,赫然是一个白骨骷髅头,头骨上五个指孔,正是梅超风的标记。独孤逸与黄蓉、郭靖三人知她早晚必来,见了并不在意,陆庄主却是面色大变,颤声问道:“这……这是谁拿来的?”说着撑起身来。
陆冠英早知这骷髅头来得古怪,但他艺高人胆大,又是太湖群豪之主,也不把这般小事放在心上,忽见父亲如此惊惶,竟是吓得面色苍白,倒是大出意料之外,忙道:“刚才有人放在盒子里送来的。庄丁只道是寻常礼物,开发了赏钱,也没细问。拿到帐房打开盒子,却是这个东西,去找那送礼的人,已走得不见了。爹,你说这中间有甚么蹊跷?”陆庄主不答,伸手到骷髅顶上五个洞中一试,五根手指刚好插入。陆冠英惊道。“难道这五个洞儿是用手指戳的?指力这么厉害?”陆庄主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道:“你叫人收拾细软,赶快护送你妈到无锡城里北庄暂住。传令各寨寨主,约束人众,三天之内不许离开本寨半步,不论见归云庄有何动静,或是火起,或是被围,都不得来救。”陆冠英大奇,问道:“爹,干甚么呀?”
陆庄主惨然一笑,向郭靖与黄蓉道:“在下与两位萍水相逢,极是投缘,本盼多聚几日,只是在下早年结下了两个极厉害的冤家,眼下便要来寻仇。非是在下不肯多留两位,实是归云庄大……大祸临头,要是在下侥幸逃得性命,将来尚有重见之日。不过……不过那也是渺茫得很了。”说着苦笑摇头,转头向书僮道:“取四十两黄金来。”书僮出房去取。陆冠英不敢多问,照着父亲的嘱咐自去安排。
过不多时,书僮取来黄金,陆庄主双手奉给郭靖,说道:“如今与郭兄及两个小妹子相识一场,三位乃是年少英豪,未来不可限量,在下这一点点薄礼,全做三位江湖路上的添彩。请予笑纳。”独孤逸与黄蓉双双抱拳道谢,心想:“这人眼光好厉害,原来早已看出了我二人是女子。”郭靖不善客套,只得谢了收下。
陆庄主拿起桌旁一个瓷瓶,倒出数十颗朱红药丸,用绵纸包了,说道:“在下别无他长,昔日曾由恩师授得一些医药道理,这几颗药丸配制倒化了一点功夫,服后延年益寿。咱们相识一番,算是在下一点微末的敬意。”药丸倒出来时一股清香沁人心脾,黄蓉闻到气息,就知是“九花玉露丸”。她曾相帮父亲搜集九种花瓣上清晨的露水,知道调配这药丸要凑天时季节,极费功夫,至于所用药材多属珍异,更不用说,这数十颗药丸的人情可就大了,便道:“九花玉露丸调制不易,我们每人拜受两颗,已是极感盛情。”
陆庄主微微一惊,问道:“姑娘怎识得这药丸的名字?”黄蓉道:“小妹幼时身子单弱,曾由一位高僧赐过三颗,服了很是见效,因是得知。”陆庄主惨然一笑,道:“两位不必推却,反正我留着也是白饶。”黄蓉知他已存了必死之心,也不再说。陆庄主道:“这里已备下船只,请两位即速过湖,路上不论遇上甚么怪异动静,千万不可理会,要紧要紧!”语气极为郑重。
郭靖一路以来,早知道独孤逸比自己聪明许多,黄蓉更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于是也不做声,只看黄蓉怎么说。独孤逸自打和三人同行后,对外人倒是说话不多,三人一路走来,到都是黄蓉在做主了。这次也一样,那黄蓉收下九花玉露丸后,说道:“小妹冒昧,有一事请教。”陆庄主道:“姑娘请说。”黄蓉道:“庄主既知有厉害对头要来寻仇,明知不敌,何不避他一避?常言道:君子不吃眼前亏。”陆庄主叹了口气道:“这两人害得我好苦!我半身不遂,就是拜受这两人之赐。二十年来,只因我行走不便,未能去寻他们算帐,今日他们自行赶上门来,不管怎样,定当决死一拚。再说,他们得罪了我师父,我自己的怨仇还在其次,师门大仇,决计不能罢休。我也没盼望能胜得他两人,只求拚个同归于尽,也算是报答师父待我的恩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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