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靠在独孤逸怀里,道:“后来怎样了?”
独孤逸伸手圈住黄蓉腰间,继续说:“我扮作欧阳克的样子,换了假声说话,欧阳锋果真有些恍惚,趁他心神慌乱的时候用了迷魂术,又以手为脚奔了出去,那欧阳锋果然中计,掉在了预先挖好的沙坑中。”
黄蓉拍手道:“哈哈,果真中计了。”
独孤逸道:“那欧阳锋果真是天下无双的人物,他竟然使了闭气功,一点一点从土里出来了。我知其他人无法抵抗,便喝退了众人,仍然扮作欧阳克的样子,等着他从土中出来。那欧阳锋出来后便喝问我是谁,我瞧见他眼中有癫狂之意,知道此时迷魂术再不可用了,便反问他:’天下第一又如何?你学的是前人的功夫,永远比不过前人,而后人有永远比你厉害,你是谁的天下第一?我可是欧阳克,他也可以是欧阳克?到底谁是谁?你我生从何来?死往何处?我是谁?‘,说完这些,我自己脑中也是一片空白,蓉儿,我不瞒你说,我当时心里居然有了自绝于世的念头,只觉得人既然向死而生,又为何要活着。”
黄蓉牵住独孤逸的手,抬起头在她唇角吻了一下道:“再不可有这样的想法了,你为我而活着。”
独孤逸点点头,在黄蓉额头轻轻吻了吻道:“是啊,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她搂紧了黄蓉,似乎怕怀中这人消失,继续说道:“欧阳锋那是似乎也陷入了同样的境地,我是被他的长啸声惊醒的,我拿起腰间的笛子,学着黄岛主去以笛音对抗,他的长啸声我受得住,可是那一旁的将士们受不住。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停下来问我’何敢以命相斗?‘我答他’我以命相护,我是诸将士心中的天下第一,而你是谁?‘那欧阳锋仰天大笑后扬长而去。从此我便再未见过他了。”
黄蓉眉头微微蹙,她道:“我瞧着这其中有些蹊跷,你说欧阳锋这次会来么?”独孤逸道:“谁知道呢?或许会来吧?我瞧着他对这天下第一执念的很。”
黄蓉又问到:“你说明日论剑,谁能得胜?”
独孤逸道:“这个可不好说,师父出家遁世,决不会来抢这个虚名儿。你爹爹,七公、周大哥、裘千仞、欧阳锋五个人各有千秋。”
黄蓉打了个哈欠,道:“按理说是老顽童最强,但他若是不使九阴真经的功夫,却又不及另外四人了。明日见了一灯大师,让他也给你瞧瞧可好?”
独孤逸点点头,道:“累了么?咱们睡一会吧?”
黄蓉点点头,靠在独孤逸怀中渐渐睡去,独孤逸低头瞧着黄蓉的脸,瞧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心里只觉得无限的幸福,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有些朦胧之意。
两人靠在一起悄然睡去。忽听脚步声响,两个黑影一前一后的从崖后急奔而出。
那二人衣襟带风,奔跑得极是迅捷,看那身形步法,前一人是老顽童周伯通,后面追的竟是裘千仞。
月光下周伯通东奔西窜,始终不敢站定身子,听他叫道:“姓裘的老贼,我在这儿伏下捉蛇的帮手,你还不快逃!”裘千仞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孩儿?”
周泊通大叫:“三妹,黄姑娘,快来助我啊!”
黄蓉早已醒了,听得周伯通的呼唤,拉住独孤逸轻声道:“别急。”
周伯通转了几个圈子,不见二人出来,叫道:“鬼丫头,再不出来,我可要骂你十八代祖宗啦。”
黄蓉站起身子,笑道:“我偏不出来,你有本事就骂。” 周怕通见裘千仞双手各握一条昂头吐舌的毒蛇,吓得脚都软了,央求道:“妹子,快来,快来,来日你求亲黄老邪若不允,我替你出气,打到他答应如何?”
黄蓉羞红了脸,手叉腰笑骂道:“呸呸,胡说八道,逸儿不许去不许去。”
裘千仞见独孤逸、黄蓉二人候在一旁,心中暗暗吃惊,心道须得趁早溜走,否则这三人合力,自己决讨不了好去,一到明日正午,那是单打独斗的争雄赌胜,就不怕他们了,当下双足一点,猛窜而前,举起毒蛇往周怕通脸上挨去。
独孤逸伸手就去抓那毒蛇,周伯通赶忙挥袖急挡,向旁闪避,突然间头顶一声轻响,只觉颈中一下冰凉,一个活东西从衣领中钻到了背后,在衣服内乱蹦乱跳,又滑又腻。这一下他吓得魂不附体,大叫:“死啦,死啦!”又不敢伸手到衣内去将毒蛇掏出来,只是狂奔翻跃,忽觉那蛇似乎在背心上咬了一口,心想这番再也没命了,全身发麻,委顿在地。
裘千仞见周伯通突然狼狈不堪、大感诧异,正要寻路下山,猛见树丛中走出一个黑影,冷冷的道:“裘老贼,今日你再也逃不走啦。”这人背向月光,面目无法看清,裘千仞心中一凛,喝道:“你是谁?”
黄蓉瞧着独孤逸手中已经咽气的毒蛇,再看周伯通缩在地上,不禁觉得奇怪,难道又两条毒蛇不成?
周伯通迷迷糊糊的缩在地下,只道正在走向阴曹地府,忽觉一人扶起了他,说道:“周老爷子,别怕,那不是蛇。”周伯通一楞,急忙站起,只觉背上那冰冷之物又在乱跳,不禁尖声狂呼:“又在咬我啦,是蛇,是蛇!”
那人道:“是金娃娃,不是蛇。”
这时独孤逸、黄蓉二人已看清那人容貌,却是一灯大师座下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之一的渔人,独孤逸赶忙拱手道:“大师兄”又对着那黑影叫到:“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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