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柏有些为难,“你不是也修御兽之道吗?为何不自己养?”
越长风笑着说:“我都答应那条小蛇只收它一个灵宠,总不能失信吧。”
“可是孤山并无地方圈养……”
越长风把小孔雀丢给她,“没事,你们后山很大嘛,散养吧。后山的鸭子,那不正好,放它和鸭子一起养!”
于是走出逢魔时,其他三人皆是衣着鲜丽,唯有怀柏,一手抱着只鸭,一手提着条鱼,肩头还坐着只小九尾猫。
越长风伸个懒腰,笑着说:“以后你们三位都是大忙人啦,我这闲人可不敢随意叨扰。”
明如雪打了她一拳,“你又嘚瑟自己逍遥是吗?”
越长风嘻嘻笑着,眼如弯弯桃花,“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想提前和仙门大能打好交道,让你们多照拂我一下。”
明如雪听到“仙门大能”时笑了下,“其实我不想当什么望月城主,只想安安心心做生意,赚钱多好玩。”
鹤青点点头,附和道:“我也不想当什么巨子,只想天天研究偃甲,最好能做出不用灵石驱动的偃甲,好让凡人也能飞天下海,小柏,你呢?”
怀柏呆了下,低声道:“我并不知我想做什么。”
越长风一把抱住她,“我知道你想什么?”
“嗯?”
“你想我们四人的交谊能长长久久嘛!”
怀柏笑起来,眼中似亮起璀璨烟火,“是。”
第70章 光阴
长夜漫漫。
屋中点着一盏暖黄的灯,两个人影在白壁上晃动。
怀柏面上笑意褪去,望着闪烁灯火,轻声道:“讲完了。”
佩玉枕在她的怀中,心里知道,之后怀柏遇到鸣鸾,再之后,她会进入时陵。少年意气,一朝泯灭,不复当初。
师尊不肯原谅鸣鸾,难道是时陵之事与她有关?
……一定是这样。
“师尊,三师姐是越长风,大师兄和二师姐是鹤青和明如雪,对吗?”
怀柏低下头,揉着少女柔软的发,“是。”她顿了顿,又说:“所以我说过,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我的好友,而你,是我唯一的徒弟。”
是她真正想呵护宠爱的孩子。
佩玉心中似有暖流淌过,觉得昔年吃的那些无端飞醋十分不该。
师尊从未失信,在她心底,自己才是她唯一的弟子。
她不知道怀柏是如何让亡者复返,但师尊总是给人惊喜,做前人不能为之事,也没什么稀奇。
“师尊,”佩玉抿了抿唇,“那些人已经回到你身边……如果,你的前道侣也回来了,你会原谅她吗?”
怀柏摇摇头,想到什么,又笑道:“哪里都回来了?我的云中可还在水里待着。”
佩玉声音发颤,“如果、如果云中也回来了,你会原谅她吗?”
怀柏只是笑了笑,摸摸她的头,“乖,睡吧。”
少女紧闭着眼,长长睫毛颤动,薄薄眼皮底下眼珠子乱转。
怀柏知道她睡得不安稳,握住她的手,等听闻她呼吸均匀,这才披着外袍,推开房门。
头顶漫天星辰。
她立在庭院中,低垂着头,墨发披散半身,隐隐能见其中银光闪烁。
佩玉说得对,这么多年过去,停留在过去、不肯迈步的,反而是她自己。
怀柏想,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三百年来,鸣鸾就像一座山,横在她面前,让她一直活在阴影之中。原来她以为补全故友魂魄,送他们再入轮回,自己便会得到救赎,但是当这天来临之时,她仍无法从过去走出来。
一只小巧可爱的纸鹤摇摇晃晃飞过来。
怀柏捏住纸鹤,听了片刻,在小院周围设好结界,便往丹霞宫飞去。
屋内,佩玉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丹霞宫中明灯千盏,亮如白昼。
宁霄手撑着头,闭目在座上休憩。
怀柏放轻脚步,他却已醒过来,笑道:“小柏,坐吧。”
“掌门师兄,何事唤我?”怀柏也不客气,坐在椅上,随手拿起果盘里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张口咬下去。
宁霄笑着看向她,道:“最近可还好?”
怀柏摊手,“别说,累死了,丁师兄那点活真不是人干的,也难怪他要离家出走。”
宁霄揉了揉额角,“辛苦你了。”
“师兄,你有话直说,大半夜把我喊过来,总不是为了叨叨家常吧?”
宁霄手指曲起,轻叩几下玉质桌面,“小柏,当年师尊教我们的四宝,你还记得吗?”
怀柏闻言坐得稍直,放下苹果,“无华、轮回镜、非攻、有为,我当然不会忘。”
宁霄点头,“昔年仙魔之战,无数仙人前仆后继,终于将绝大部分魔族封印至万魔窟中,唯有四件宝物才能破开封印。”
怀柏小声嘟囔:“为什么不干脆毁掉算了。”
宁霄苦笑,“世间宝物都生双刃,四宝可以破开封印,但当仙门再遇浩劫时,也需这几件宝物救世。我长话短说,散魔一直以来想谋求四宝,放出魔君,我怀疑孤山也有魔……就在我们六人之间。”
怀柏紧皱眉头,“六人?我也怀疑秘境之事另有幕后之人主使,但我们情同手足,一同长大,若真有魔伪装,那未免也伪装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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