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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
    赵简一揉揉摔痛的地方,“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只是路过。”
    怀柏冷冷地看着她,“偷听多久?”
    他可怜兮兮地伸出一根手指,“就一小会,我这阵子在山下研究偃甲,看见你的房里有烛光,所以来看看。”没想到刚一走到窗边,就听到小师妹惊世骇俗的告白。
    还没等怀柏说什么,赵简一抱起地上散落的零件,一边弯腰一边后退,“我先回孤山了,师尊、师妹,你们继续、继续。”眨眼的功夫,他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怀柏倚在窗前,惆怅地抬起头。
    夜色将尽,远方传来几声鸡鸣,天边微微泛白。
    赵简一这一回去,不知会怎么添油加醋,守闲峰恐怕要流传出老牛吃嫩草、或是老草被嫩牛吃的悲惨故事。
    佩玉走到她的身旁,道:“长夜将尽。”
    天光微曦,长夜将尽。
    怀柏拍拍窗栏,“佩玉,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佩玉愣了一下,心念百转,师尊看过蜃影珠中的朝雨,现在来问她的身世,莫非是猜到她是朝雨的女儿?她与朝雨长得颇为相似,只是前世深居守闲峰苦修,游历之时亦独来独往,阴差阳错竟未被人认出,但今生她将参加试剑大比,宗门大选也夺得魁首,难免引起许多人注意,有心人猜到她的身份,亦不足为奇。
    她沉吟片刻,道:“我的母亲是被人掳掠而来,数年前已经仙逝,至于父亲……我无父。”
    师尊若是问她为何没认出朝雨,她便推脱当年年纪小,不记事便可,反正相关之人除却岁寒皆已死绝,无人会来拆穿。
    怀柏没有问,只是怜惜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微微长出点肉的脸颊,“抱歉,我来得太晚。”
    佩玉蹭了蹭怀柏手心,她的手温暖柔软,手心有一层薄薄剑茧,给人极安全的感觉。佩玉的脸慢慢红起来,额上渗出一层晶莹的薄汗。她恋慕地看着怀柏,眼睛湿润又温柔。
    怀柏猛地把手收回,负在身后,青衫下,手在轻轻颤动。
    在那一瞬间,她竟有亲上少女眉眼的冲动。
    第80章 大白
    居然生了这样荒唐的念头,怀柏暗自唾骂自己。
    她徒弟还是个孩子啊!
    手骤然抽离,让佩玉觉得有些空落。她抚上脸,想留下残余的温度。
    怀柏心中叹气,“你……”
    这动作太痴女了,让她一时语塞,无话可说。她辛辛苦苦养出来的白菜,怎么老是想拱了自己呢?
    鸡鸣好几声,隐约间,远处似乎传来鸭叫。
    怀柏道:“佩玉,如果你的父亲是个恶人……”
    佩玉打断她,“师尊,我无父。”
    怀柏拍拍她的肩头,佩玉顺势握住她的手,怀柏挣了挣,没挣脱,于是就维持着这个姿势,道:“我是说如果……你因为他,被人非议,心中可会难过?”
    佩玉笑了笑。
    笑容很淡,一闪即逝,但怀柏却看见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徒弟似乎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
    “我何尝在乎过世人?”佩玉怔怔看着怀柏,“我的眼中从来都只有一个人而已。”
    怀柏把手抽出,在她额头弹了下,“你是不是偷偷看话本了?”肯定是老三的话本,一堆土味情话,实在是毁人不倦。
    她被小徒弟这接二连三打岔,原本沉重的心绪轻松许多,抬了抬手,说:“其实你的父母是朝雨同……”
    佩玉打断她,“师尊,我无父。那人不是我的父亲。”
    怀柏怔了下,她知道自己徒弟心性异于常人,却没想到她在听闻身世时还能这样淡定。
    佩玉仿佛知晓怀柏心中所想,“师尊无需顾虑,世人因谢沧澜之事非议我又怎样?君子自然不会如此,若是小人,”她冷笑一声,“小人的言语,又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其实,我更想师尊能早日查明真相,为我母亲报仇。”
    怀柏面色慎重,“我答应你。”
    佩玉轻轻笑起来,眉目舒展,眼睛亮的出奇,像空中唯一一颗晨星,在这微曦的天光、浅淡的朝阳里,闪着光。
    “师尊,我生来不幸,为何能遇到你?”
    怀柏摩挲着她的发顶,柔声道:“以后师尊来守护你,我做你的荷叶,为你遮风挡雨。”
    佩玉闭上眼睛,认真感受她手心的温度,“师尊是荷叶,那我是什么?”
    怀柏温柔地笑着,“你是那朵白莲花啊。”
    嗯,白莲?
    她马上改口,“是碧莲。”青即是碧,青莲说碧莲也没什么毛病。
    佩玉道:“师尊,我不要碧莲,我喜欢白莲花。”
    怀柏突然捂唇咳嗽起来,佩玉张开眼睛,慌张问:“师尊?”难道师尊感染风寒了吗?
    怀柏摆摆手以示无恙,脸咳得通红,走到桌边喝了几杯水。
    怀里的水云螺震了几下,她拿出来一听,鸭猫齐鸣,还有竹鼠吱吱吱的声音,吵得她立马把水云螺拿离耳朵,“什么事?”
    容寄白大喊:“师尊,不好啦!大白她化形啦!”
    怀柏被她震得耳朵疼,慢悠悠地说:“化形就化形,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快!回!来!”容寄白撕心裂肺地喊道。
    怀柏看了佩玉一眼,“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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