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要像老爷子说的那样,召开董事会,抹杀亲情,伤了脸面,把这个能干的女儿弃若敝屣。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走软化求和之路。
曲清吟声色不动地望着父亲,他打进门,就一句话未说,眉宇间的闪烁,却恰恰暴露了其内心所想。
“爸,你有话不好说,我替你说吧!”
曲清吟朗声而出。
这么僵着好没意思,总有一人要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曲正国被惊了一下,他看过去,正对上曲清吟冷静的双眸。
“清吟,你别怪爸爸,毕竟传家立业,还是男孩子更好一些,我和你爷爷,也都是为了曲家。”
既然已经说开,无谓再藏着。
曲清吟淡淡一笑。
“爸,骨肉亲情,我与清和血脉相连,怎么会怪你们做这个决定呢,只不过,我这腿不方便,所以处理一些日常工作慢一些,总得让我处理完,不能丢一半给弟弟啊,您说是不?”
她声音莞尔,不复刚才的冷冽。
曲正国看见女儿脸上的神情,不像是在敷衍,这下长出一口气。
古时有刘皇叔三顾茅庐请诸葛,今天有自己几番折腾游说女儿。
面对的都是倔脾气。
不管怎么说,回去总算能交差了,不然得被曲老爷子念叨死。
曲正国心满意足地走了。
病房里的曲清吟,恢复挂霜的一张脸。
“手机给我,门外等候!”
她向保镖吩咐着。
电话拨通的瞬间,舔狗声音传入耳际:“老板,放心,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绝无疏漏。”
大概怕挨骂,所以自己先主动交代。
曲清吟“嗯”了一声,只撂下两个字:“抓紧!”
手机挂断,扔在一旁。
头,有些痛。
还有腿,麻木到极致。
从小到大,什么都要她让,就为了曲家唯一的男孙开心。
记得那会儿,曲清和调皮捣蛋,打碗碎瓶的事情没少干,每次他都躲得
极快,然后留下不明就里的曲清吟,被训得一脸懵逼。
现在呢。
还是为了那个只知道吃喝享乐的扶不起的阿斗,就不停地给她施压,让她把那些奋斗出来的劳动果实拱手相让。
若在年幼时,哭哭闹闹兴许还能讨回来点儿。
现在呢,据理力争都没用的局面,何苦强求着扭转呢。
再说了,身后又不是没退路,早就铺好的路,也该去走走看看了。
曲清吟渐渐变得冷静而淡定。
他们要,拿去好了,不过是多给一张糖纸。
曲清和这个家伙,糖渣儿都不能给他留,一旦尝出甜头,说不定还要哄着曲老爷子,强迫做姐姐的再制一块糖给他。
他就不怕吃出蛀牙。
夏长寒脑袋里的小蝌蚪越蹦越多,一个个跃然于纸上,乖乖地排着队。
可惜,手指头不对头,画出来的线谱歪七扭八。
她把那些曲谱按灵感的先后顺序排列组合起来,成曲调的,不成曲调的,全都留下。
原身的那个好习惯,一定得发扬光大。
这个世界阴险小人那么多,肯定要防着的。
当务之急,还是这双手啊。
她愁眉紧锁。
下现在灵感不断,新曲有了框架,就像只勾魂的小手,缠绕得那颗心如湖水微澜,一圈圈荡着涟漪。
可恼的是自己这双手太不争气。
夏长寒赌气把手放在眼前,开口就是一阵呵斥:“丢不丢人,胖成这个怂样,让你们赶紧减减肥,锻炼锻炼,助我好风借力,再登云霄啊!”
她懒洋洋地靠着,跟气球一样泄了气,软软地瘫坐一团。
真是越想越纠结。
一方面想快点儿好起来,重奏出独属夏长寒的最强音,洗清兴奋剂的嫌疑,还自己清白。
另一方面,这伤太重,依靠扑通医疗手段,显然是康复无望的。
唯一能寄予希望的,偏偏是那个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曲神附体所带来的亢奋,在双手不见好转的烦忧中,渐渐趋于平静。
这几天夏长寒脑袋里再也没有蹦出小蝌蚪。
百无聊赖的她,恢复了刷微博斗喷子的时光。
这几天,网上的氛围越来越有意思。
那些苏煜的忠粉颇为活跃,甚至可以用嚣张来形容。
他们上蹿下跳的,一会儿去乐评大咖那儿排队评论,邀请大咖为偶像作点评,引起关注。
一会儿又齐刷刷地跑到苏煜微博底下,各种赞赏溢美之词不断。
连#夏长寒兴奋剂丑闻#的话题都降低好几层热度,反倒是#苏煜再谱佳作#的呼声越来越高。
夏长寒笑得花枝乱颤。
她用脚趾头都能想来,此刻的苏煜,看着这些粉丝的忠诚表演,会是怎样的欲哭无泪。
还有渣男,估计也是热锅蚂蚁。
好啊,想想都痛快。
夏长寒现在有些感激那个乐评大咖,要不是他刻意地卖弄学术博人眼球,怎会在不经意间,触动苏煜的敏感神经,引发新一波的网络狂潮。
她坐等曲清和跟苏煜打脸!
夏长寒正在美滋滋地想着那可以预见的场景,网上闪现的一句话,又引起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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