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舟大惊,还以为那两筐毒蛇是女魔头故意抓来吓她的,哪知道竟是外间的人放进来的?
这究竟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木阿瞧她面色铁青,以为她又被吓到了。他大笑着拍了拍云舟的肩,“放心!有我木阿在呢,我保证今夜什么都飞不进来!你就安心睡啊!”
云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问这样的蠢问题,可是她还是问出了口,“庄外到底是什么人啊?”
木阿脸上的笑意一僵,说得格外严肃,“要你命的人。”
“我?”云舟更是不懂,“难道就是因为我要乔装考科举么?”
木阿欲言又止,自忖今夜确实说得多了些。
“我……若是不考呢?能不能放过我?”云舟试探地问了句。
木阿突然凶神恶煞地瞪了云舟一眼,“那我马上砍了你,为我折损的兄弟抵命!”
“……”
除了听话之外,云舟知道她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两人突然沉默了下来,木阿也不准备再说什么,便带着云舟一路走入了谢南烟的阁楼。
云舟走入阁楼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到底是怎样的陈设,木阿便将房门关上了。
“木……”云舟恍然,苦声自语道,“这里面有什么我不能碰的东西啊?”
她话音一落,房外便响起了木阿与谢南烟的声音。
“将军。”
“让兄弟们都退下吧。”
“可是今夜不太平。”
“我只要你们都活着。”
“不成的……”
“撑过了今夜就好,况且,这是军令。”
“诺!”
木阿招了招手,终是将小院暗处的兄弟们都召了出来,一起退出了小院。
谢南烟拢了拢身上的轻袍,抬眼望向了天上明如白雪的月亮,轻轻笑道:“小舟子,今夜若是哄得本将军高兴,本将军明早就放你回去。”
云舟心绪复杂地把房门打开了,却不急着开口说话。
她静静地看着谢南烟的月下身影——白色官服外面罩着一袭雪青色的轻袍,她仰头望着月亮,侧脸被月华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光晕。
云舟一直以为大将军都该是古铜色肤色、魁梧勇武的壮汉,却从未想过,镇南将军谢南烟竟是个从画中走出的水墨佳人,她妆容虽淡,却恰到好处地勾出了她的妩色。
谢南烟没有想到云舟竟会突然安静了,她眼底浮起了一丝疑惑,也不急着问她,反倒是气定神闲地将双手负在了身后,卓然立在月下,远远地望着云舟。
云舟接连倒吸了好几口气,似是给自己壮起了胆子,她大声问道:“能不能给我吃一只烤鸡?”
“烤鸡?”谢南烟忍不住笑了出来,万万没想到云舟憋了半天的话竟是这句。
云舟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挺直了腰杆,认真地道:“我好久没吃烤鸡了,你让我饱饱的吃一只,我上路也可以上得高兴些。”
“上路?”谢南烟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她挑了挑眉角,“你是还想逃呢,还是想继续寻死?”
云舟知道她是不悦了,但是她这会儿哪里还顾得怕她?
“我不过是个小老百姓,可你不一样,你是堂堂大将军,你的命比我的命值钱多了。所以,让我……”
“你再说一遍。”
谢南烟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月华照面,仿佛蒙上了一层冰霜。
云舟干咳了两声,心跳开始慌乱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们把我丢出庄去……让我自生自灭……”云舟的声音越说越小,甚至把脑袋也越来越低。
当她发现谢南烟的手来到了她胸前,她下意识地去挡,却被谢南烟狠狠推在了房门上。
云舟惊得瞪大了双眼,若说木阿是天生的牛头怪,那此时的云舟便是突然吓出来的小牛头怪。
谢南烟的唇瓣渐渐移近了她的左耳,一字一句地道:“我保证,你以后一只烤鸡都吃不到。”
分明不是什么要命的威胁,可在云舟听来,却让她莫名地心跳加速。
还没等到云舟开口,谢南烟便抬臂勾住了她的颈子,将她扯进了房间,骤然按倒在了坐榻之上。
心,从未这样疯狂地跳动过。
云舟呆呆地看着谢南烟的眉眼,并不全是害怕。
云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此刻,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谢南烟是真的生气了。
“南烟姐姐……我错了还不成么?”
云舟下意识地想去哄她笑笑,哪知谢南烟却从她身上爬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望着敞开的房门。
“燕翎令一出,不死不休。”
云舟听得愕然,她不明白谢南烟话中的意思。
谢南烟忽然笑了起来,却没有回头看她,“军令如山,你的命与我的命如今是绑一起的,这样说,你可明白了?”
云舟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这般值钱。
“噌!”
冰凉的剑锋离开剑鞘,谢南烟执剑在手,笑容更浓了几分,“我不死,你自然也死不成。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哄姐姐我放你回去睡觉?”
说完,足尖一点,整个人便掠了出去,稳稳地落在了院中。
“将军!人在树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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