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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光透过画纸,将阿黄的毛衬得格外地发黄,谢南烟嘴角噙起了一抹苦笑,终还是将画纸移近了烛火,再次点燃,烧了个干干净净。
    暮色渐起,千里山庄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小憩了半日的谢南烟从榻上坐了起来,起身走到了窗边,望着远处的晚霞,也差不多该看看那丫头学得如何了?
    “让木阿把云公子带过来。”谢南烟慵懒地下令。
    “诺。”
    端着晚饭在外站了许久的兵士推门走了进来,将饭菜都摆放整齐后,便领命退了下去。
    谢南烟坐到了案几边,提筷夹了一块烧鸡放入口中,嚼了一口,忽地想起了云舟前晚说的那些话。
    这丫头竟然临死都要吃烧鸡。
    想到这里,谢南烟便仔细嚼了嚼烧鸡,这味道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人确实有点特别。
    谢南烟将烧鸡咽了下去,脸上浮起了一个狡黠的笑来。
    过了一会儿,云舟便被木阿带了过来,只见她抱着那坛桃儿酒,一脸严肃,似是被谁教训过一回的模样。
    谢南烟微微挑眉,“你抱着酒来,是想与本将军一起吃饭么?”
    云舟没有说话,只是将桃儿酒干脆地往谢南烟面前一放,正色道:“我都已经是你的俎上鱼肉了,你还给我下套!”
    谢南烟倒是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可以识破这盖子并未盖好。
    “嗯?”木阿还没见她那么凶过,瞪大了眼睛横了云舟一眼。
    云舟才不看他的牛眼睛,对着谢南烟将掌心都摊开来,“瞧瞧!每个先生一人赏了十下戒尺,这下还火辣辣地疼呢!”
    谢南烟这才意识到,闻笙先生习修声技多年,最忌饮酒,是以对酒味最是敏感。
    她没有将酒坛子盖好,这酒味自然是钻到她鼻子里面去了。
    “木阿,找队人马把两位先生安然送回去。”谢南烟不笑不怒,却不急着去看云舟的掌心,只是轻描淡写地交代了木阿一句。
    木阿点头,又迟疑地看了看云舟,“她……末将要不要先送回去?”
    “不必。”谢南烟摇头,看向云舟之时,眸光中终于有了一抹笑意,“这会儿她是来问罪的,我倒要瞧瞧,她今日的胆儿到底肥了多少?嗯?”最后一声鼻音听似娇媚,其实暗藏杀机。
    木阿领命退了下去。
    云舟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突然有点后悔,好像有点放肆了。她眼珠子悄然转朝了一边,忽地鼻翼动了动,她的目光便死死地盯在了烧鸡上,再也无法移开一分。
    谢南烟含笑望着她,筷子故意在烧鸡上敲了一下,“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想想怎么哄我高兴,我高兴了便放你一马;二,你把烧鸡吃了,然后……”
    “自然是二啊!”云舟二话不说,从谢南烟手中抽出了筷子,便美滋滋地夹起了一块烧鸡,喂入了口中,一边嚼一边道,“反正横竖是死,先吃饱了再死不迟!”
    “……”谢南烟脸上的笑容一僵,沉声道,“筷子是我用过的。”
    “也不差再多一条死罪了!”云舟摆了摆手,她终于吃到了梦寐以求的烧鸡,况且,她根本就不信谢南烟真的会要她的命,否则,也不会将轻甲送来给她穿上。
    谢南烟不怒反大笑了起来,“有时候死可比活着舒服多了。”
    “我信啊!”云舟咽下了嘴巴里面的烧鸡,再夹了一块喂入了口中,似乎嚼得更香了,“南烟姐姐,我跟你讲,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吃饱喝足……”
    谢南烟忽地站了起来,双手“啪”地一声杵在了案几上,欺身靠近了她,笑道:“所以每个上刑场问斩的人,走之前都会有鸡腿吃。”
    云舟僵在了原处,嘴巴却没有停下来,最后咽下去之后,她小声道,“南烟姐姐,狼来了的故事,我从小就懂了。”
    呵,真的是胆儿肥了。
    “可我从来都不是狼,我是毒如蛇蝎的谢南烟。”
    “毒如什么?”
    “蛇……蝎……”
    “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
    第17章 解甲不归田
    说时迟,那时快。
    谢南烟猝然揪住了云舟的衣襟,凑过了脸去,一口咬在了云舟的肩肉上。
    “啊!你属蛇的么?!”云舟痛呼一声,想要推开谢南烟,“你还真下口啊!”
    她发誓,她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一把不偏不倚,正好掌心推到了谢南烟的左胸口。
    不好!
    云舟只觉掌心一片温软,连忙缩了回来。
    谢南烟的眸光如刀,定定地看着她,让她觉得森森发寒。
    “我……这手还要留着写字考科举的……”云舟将手缩回了衣袖,赔笑道,“南烟姐姐你昨晚也轻薄过我的,咱们两个扯平了,可好?”
    “把手伸出来!”谢南烟冷冷发话,表情严肃,俨然已经是生气了。
    云舟扭捏了片刻,知道肯定是逃不了了,便只有颤然将右手伸了过去,“南烟姐姐……这是右手……很重要的右手……”
    谢南烟绷着冷脸,“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知道……”云舟小声答完,又小声嘟囔道,“你昨夜也摸过我的……我也没有跟你置气啊……”
    谢南烟秀眉一挑,“你的意思是本将军没有气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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