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容兮强笑道:“臣妾只是高兴。”
“高兴?”殷东佑更是不懂。
“高兴南烟这次只是胡闹,不然臣妾真不知以后哪家公子敢娶她?”尉迟容兮匆匆找了个说辞,主动牵住了殷东佑的手,“我只有这一个妹妹,还请陛下多多照看些。”
“这个自然。”殷东佑亲了一口尉迟容兮的脸颊,笑道,“只要容兮高兴,朕做什么都可以。”
第68章 琼林宴
穿过笔直的御街, 正对的便是大陵皇城朱雀门。今日这里格外热闹, 一甲三人穿着新官服,乌纱帽上簪着缨花,卓立门前。
今年的状元与榜眼才华横溢,未中举之前, 已是当地有名才子。如今穿了大红官袍, 因唇上已生了胡须,更添了几分持重老成。
所以, 今年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状元与榜眼,而是穿着大红官袍,簪缨站在白马旁的新科探花郎云舟——以画作答, 画中寓字,这等才思让不少学究反复回味了许多日。她画艺出神,笔法精妙,即便是宫中画师, 也对这幅《京师秋夜图》赞不绝口。
此时细细看她, 清秀就罢了, 还比旁边的状元、榜眼白嫩三分, 身上红袍一衬,更显唇红齿白。
京师人终于明白, 为何探花郎能得到镇南将军谢南烟的青睐?
甚至还有许多官家千金暗自惋叹, 若不是探花郎已被谢南烟看中,只怕她们还有机会当这个探花夫人。
“咣!”
锣鼓蓦地一敲,内侍喜滋滋地将圣旨读罢, 命人将大红花给新科一甲三人戴上。
三人翻身骑上了白马,由巡街兵士引着,开始了今日的登科游街。
云舟端然坐在白马背上,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春风得意马蹄疾。
古人所谓的大登科,原是这样的得意滋味。
她情不自禁地抿唇轻轻一笑,宛若春风拂面,温润得好似一个白玉雕成的少年郎,引来不少路旁姑娘的纷纷顾看。
“啊!”
也不知这姑娘是有心还是无意,似是踩到了自己的裙角,脚下一个踉跄,猛地朝着探花郎的白马撞来。
云舟大惊,猛扯缰绳,让马儿停下。
“咻!”
箭矢突然飞来,在这姑娘即将撞上之时,箭矢穿破她的衣袖,勾着衣袖将她硬生生地往后扯了一步。
姑娘扭腰倒地,摔得很是狼狈。
云舟来不及问她如何,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无端惊扰新科进士游街可是重罪,还不……滚?”
这姑娘一看不远处坐在马背上的白色官服女子,马尾高高束起,眉眼妩媚,是京城最不敢惹的镇南将军谢南烟。
在她身旁,还有一个挽弓着甲少年,正是明寄北。
姑娘这一看,已经被吓掉了三魂,哪里还站得起来?边上的姐妹们慌乱地将她扶起,灰头土脸地溜了个没影。
谢南烟笑吟吟地打马过来,眸光笑里藏刀,只轻轻地扫了一眼人群中的其他看热闹姑娘,便吓得这些姑娘家纷纷低下了头去,哪里还敢多瞄探花郎云舟一眼?
“谢将军,这……”领头的小将军张口小声提醒,“游街还是要继续的……”
谢南烟浅浅一笑,“我就跟探花郎说句话,说完就走。”
云舟就怕她不高兴了,等她打马停在身侧,便先一步小声道:“烟烟,我不会乱来的。”
谢南烟伸手蓦地揪住了她胸前的大红花,挑眉看她,话却是说给边上人听的,“探花郎今日可是香饽饽,你瞧多少花蝴蝶都忍不住飞过来了……”
“烟烟……”云舟不好意思地轻声道,“这里好多人看着呢……”
“把花戴正了,护好你的心。”谢南烟眸光脉脉,她才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她,她在乎的只有今日的探花郎能不能被那些花蝴蝶少看几眼?
云舟傻傻笑道:“都听你的。”
谢南烟笑得浓了些,终是松开了大红花,对着身后的冷脸明寄北道:“走,我们先去军营巡视一趟,晚上还要与探花郎一起赴琼林宴。”
说完,她与明寄北两骑悠悠往城外的大营行去。
状元与榜眼看得啧啧背心生凉,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了云舟。
云舟觉察了两人的目光,“你们干嘛?”
“兄台保重。”两人能说的只有这句话。
云舟也不知该回什么,她侧目望向不远处的谢南烟,却见她忽然回眸望了回来,勾唇一笑。
这京城最美的花蝴蝶就在眼前,其他花蝴蝶已是黯然失色。
云舟只觉一颗心怦怦狂跳,每一下都是因为她谢南烟。
“傻……”谢南烟得意地转过脸去,拍了一下马儿,踏踏策马远去。
不得不说,温柔起来的谢南烟,简直明艳不可方物。
状元与榜眼好像又有点羡慕云舟了。
“我会保重的。”再次觉察这两人的灼灼目光,云舟沉下脸,匆匆说了一句,握紧了缰绳,看向前路。
游街游了半日,等到了琼林宴时,已经差不多是日暮时分。
云舟今日不断拱手道谢,只觉得口水都要说干了,这会儿饥肠辘辘的,只恨不得马上能开宴,好让她吃上几口填填肚子。
只可惜,这会儿云舟只能与其他进士一起,站在琼林宴外,等着陛下亲临,才能鱼贯入内,君臣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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