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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窗虽然能关上,可附在门窗上的耳朵却不可能关上。
    “拂儿……”云舟枕上了她的腿,用滚烫的额头轻蹭她的衣裳,“我很难受……”
    “都是烈酒,能不难受么?”楚拂略显心疼地责了一句,轻轻一叹,终是帮她把乌纱除去,轻轻地揉上了她的太阳穴,“安心休息,不要多言。”
    “好……”云舟彻底放松下来,不知是楚拂按得太舒服,还是酒劲彻底上来了,没过一会儿,云舟便沉沉睡去。
    楚拂低头静静看她,渐渐有些失神,手指不由自主地沿着太阳穴来到了云舟的鼻梁上,又从鼻梁上缓缓摩挲而下,落上了云舟此时通红的唇瓣。
    女子与女子亲吻,是什么滋味?
    这个念想突然浮上心头,楚拂猛地摇头,缩回了手来,再一次告诫自己,“楚拂,你也醉了么?她是云舟,是谢南烟的云舟!”
    第110章 魑魅之死
    楚拂再一次压住心头的妄念, 沉叹一声,拉过了被子,盖在了云舟身上。
    “烟烟……”云舟忽地翻了个身, 抱住了楚拂的手,枕在脸下,继续呓语, “回来就好……”
    “我不是谢南烟。”楚拂心头一酸, 她低声提醒,可云舟梦中醉语, 根本就听不见她说的话。
    本就不该与云舟置气,她本就是云舟与谢南烟之间多余的那个。
    可楚拂心底的郁结根本就挥之不去,她索性将云舟推了推,“醒醒,除了衣裳再睡。”
    云舟半梦半醉,揉着眼睛看她, 柔声唤道:“烟烟……”
    “我不是……”楚拂话还没说完,云舟突然低头去扯她的衣带,吓得楚拂连忙按住了她的手, “你想做什么?”
    “别……怕……”云舟笑着看她, “我不……不乱来的……”
    换做平时,楚拂早就狠狠推开了, 可现下不知为何,楚拂甚至有些期待,想知道她下一步想做什么?
    她缓缓松开了手, 任由云舟扯开了她的衣带。
    云舟笑中带泪,她也扯开了自己的衣带,一手扯着楚拂的衣带,似是想把两人的衣带连在一起。
    这酒劲冲头,看得也不真切。
    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打起结来。
    “你这是……”
    “要平安……回来……我还没……没来得及给你打这个……一心结你就……走了……”云舟抬眼看她,眸光迷离,泪眼模糊,“这次……栓住你……你就……不会再……走了……”
    楚拂怔怔地看着她的泪眼,心头的酸楚更甚,“她会回来的。”
    “回来……呵……回来……”云舟终是没有打好一心结,她抱住了楚拂,“我好……想你……烟烟……”
    楚拂任她抱着,直到视线开始模糊,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她怎会哭呢?
    她诧异于自己的失态,可心脏的啧啧生疼是那般真实,容不得她逃避或者无视。
    “不说了,可好?”楚拂哑声问她。
    “嘘……烟烟说不说……那便不说……”云舟双臂收紧,这个拥抱紧致而温暖,是楚拂从未有过的被人珍惜感。
    这世上不是只有巫术才能蛊惑人心。
    若遇珍之爱之的良人,飞蛾扑火又何妨?
    楚拂自嘲而笑,滚烫的眼泪沿着脸颊无声滑落。
    云舟虽是女子,可她情真意切,谢南烟能得这样的良人,楚拂打从心底羡慕。
    偏生这样近在眼前的良人,楚拂求不得,也不能求。
    “她会回来的……”她含泪轻笑,轻抚云舟的后背,今夜就当她放肆了,被珍之惜之一回,也算是享过温暖了罢。
    大陵边镇之外,是一望无际的黄沙,那是大车广袤的沙漠。
    边镇名叫沉沙镇,取折戟之意,一直都不是个吉利名字。沉沙镇后倚靠着一方极为陡峭的险崖,只有一条狭长的峡谷直通大陵,只要镇守住这里,大车就没办法踏入大陵的疆土。
    当年,年宛娘率领年家的精兵血战此处,斩敌三万,黄沙之下,皆是鲜血。那一战的风姿,足以让天下男儿汗颜,也足以让大车将军闻名丧胆。
    所以,当谢南烟率兵进驻此处,年字大旗在大陵旗帜旁边升起,边镇中的边民们就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
    燕翎军在边镇一日,这里就有一道无形的长城,大车军马再来势汹汹,也无法踏破城阙,染指一寸大陵江山。
    谢南烟虽然自小在京郊军营长大,可她从未来过沉沙镇。此次率兵镇守入驻此地,她沿着城墙一路巡去,上面的刀斧凿痕斑驳入眼,每一个都让人莫名地热血沸腾。
    这是师父曾经驻守的沉沙镇,也是师父大展风姿的沙场。
    谢南烟缓缓沿着台阶走上了城头,她极目远眺黄沙深处,那里面的星星点点,她知道是大车驻扎在大漠中的军营。
    她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佩剑剑柄,血脉中跳动的是属于将军的热血。
    “岂曰无衣……”她轻轻念罢,仰头望上天空。
    明月之畔,魑魅双鹰齐飞,盘旋不去。
    曾经她是那般厌恶魑魅,如今再见,心境已变,只要魑魅在天空之中,就感觉师父就在身后一直护着她。
    谢南烟微微勾唇,苦笑道:“年少无知,竟错过那么多年光景……师父,你可恼过我?”
    “南烟姐姐。”银甲小将军明寄北负着长弓,抱着黑色大氅缓缓走来,与她并肩而立,“人已拿住,该依计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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