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阿再领命,退出了房间。
谢南烟轻轻一叹,终是有些许释然。
“汪!”
“嗷呜……嗷呜……”
阿黄响亮的声音在庭中忽然响起,随后还跟着一只奶汪的嗷呜叫声。
谢南烟唇角微翘,她起身走出了房间,看见云舟逗着阿黄与小白跑了进来,“烟烟,你瞧,阿黄已经能跑了!”
“小白,来。”谢南烟蹲了下去,唤了一声小白。
那小黑狗摇着小尾巴就跑了过来,被谢南烟抱了起来,“小白乖,别学阿黄乱叫,一点都不乖。”
阿黄似是醋了,摇着尾巴跑到了谢南烟脚下,哼唧着蹭着她的裙角。
“好你个阿黄,谁教你这样的?”谢南烟还从未见过阿黄这样撒娇,她白了一眼云舟,“老实说,是不是你教的?”
云舟连忙摆手,“阿黄养伤期间,可都是杨嬷嬷在照顾……”
“咳咳!”
杨嬷嬷端着暖汤刚好路过,她干咳了两声,云舟只好噤声。
“郡主,该喝汤了。”
杨嬷嬷这话才说完,谢南烟的眉心就紧紧地蹙了起来,“嬷嬷,先搁着吧,我等凉了再喝。”
“不成,这汤下足了料的,郡主一定要趁热喝。”杨嬷嬷才不依谢南烟,眼瞅着谢南烟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也该做点正事了。
谢南烟给云舟递了好几个眼色,云舟忍笑道:“是啊,烟烟你一定要趁热喝。”
“好你个阿舟!胆儿是真的肥了!”谢南烟挑眉,正欲发作,杨嬷嬷已端着热汤走到了她的面前。
浓浓的黄芪与当归味道扑鼻而来,这鸡汤她已经不想再喝了。
“郡主,进来喝汤吧。”杨嬷嬷将热汤放下,和蔼地对着谢南烟招了招手。
谢南烟皱眉坐到了桌边,将小白放了下来,她给杨嬷嬷递了个眼色,瞄了云舟一眼,“有些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办成的,嬷嬷,你说,是不是?”
“这个自然!”杨嬷嬷点头,她郑重地看着云舟,“侯爷的那份,从明日开始,每天都要喝。”
“我忽然想起……我还有幅画没有画完!”云舟连忙转身欲走。
“嗯?”
这次是谢南烟与杨嬷嬷统一战线了,谢南烟冷声道:“你敢走,今晚就一个人抱着枕头睡!”
云舟连忙赔笑走了进来,“我不走,烟烟,你看我不是回来了么?”
杨嬷嬷很是满意,她点头道:“侯爷这几日就该多陪陪郡主……”后面的话她忽然忍住了,可云舟怎么看都觉得杨嬷嬷好像是脸红了?
谢南烟窃笑着道:“嬷嬷,我觉得还是从现在开始,就让阿舟喝上吧。”
杨嬷嬷大喜,“老婆子我就等着郡主这句话啊!其实已经熬好了,我这就去端来!”
“去吧。”谢南烟笑着点头。
杨嬷嬷激动地搓了搓手,对着云舟神秘地笑了笑,“放心,侯爷,这汤药喝下去,一定补身!”
“呵……呵……”云舟的笑都僵在了脸上。
等杨嬷嬷一走,云舟急呼道:“完了!完了!烟烟,嬷嬷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谢南烟轻描淡写地回道:“还能怎么办?你努力些呀。”
“我再努力也不能放个小娃娃到你肚子里面啊!”云舟是真的愁了,“这可怎么办啊?”
“阿舟,来。”谢南烟对着她勾了勾手指。
云舟凑了过去,“烟烟你说!”
“反正又不是你怀,我想法子便是了。”谢南烟忍笑,凑近了云舟的耳畔,说得酥然,“大不了找个生得好看的小倌……”
“啊?”云舟大急,“不准!”
谢南烟勾住了她的颈子,笑道:“天下最好看的小倌就在眼前,我还找谁呢?”
云舟严肃地道:“我不是小倌,我是烟烟的阿舟!”
“是,是,是,是我的阿舟。”谢南烟抵住了云舟的额头,轻声细语,“我也只是你一个人的烟烟……”
“那……”云舟不知杨嬷嬷一会儿会端来鹿血羹还是鸡蛋粥,“一会儿怎么办啊?”
“自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谢南烟说完,便拉着云舟站了起来,对着脚边的阿黄与小白道:“阿黄,小白,我们走!”
“汪!”
“嗷呜……”
就在谢南烟与云舟带着两只狗子走后不久,杨嬷嬷喜滋滋地端着鹿血鸡蛋羹回到了房中,可这里哪里还有个人影在?
她搁下鹿血鸡蛋羹,急得跺脚,“侯爷,郡主,这汤跟羹都要趁热喝才有用啊!你们跑哪里去了?”
谢南烟在这府中待得腻了,自然是带着云舟逍遥京外去了。
马车悠悠,穿过京师最热闹的街市,穿过巍峨的城门,踏上了零星开着小花的山道——
“烟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西海。”
谢南烟眸光发亮,“你说过要教我泅水的!”
“好!”云舟重重点头。
马车之中,阿黄打了个哈欠,拥着小白一起睡着了。
京师离西海还远着,不如先做个狗子的白日梦吧。
三月的海龙集不算热闹,还没有到六月的龙王祭,晚上只有几个小摊贩推着摊子出来,在街边摆下,赚个几文钱过过小日子。
从京师走到这儿,沿途已不见一点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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